朱由检听着郑芝虎的禀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充满了极其复杂的纠结与暴怒。
救倭?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内心深处一股源自“未来”的、无法言说的强烈恨意狠狠摁了下去!
“救个屁!朕脑子被驴踢了才去救那帮矮矬子!
这帮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几百年后可是踩着华夏山河、造下累累血债的生死仇敌!
朕现在若发兵救他们,岂不是资粮于敌,养虎为患?将来他们的子弹炮弹,搞不好就是用朕今天救下的铁和煤造的!”
一种跨越时空的愤懑让他几乎要呕出血来。
但另一方面,一股更加冰冷和现实的焦虑让他眉头紧皱,“皇太极这个鳖孙!朕还以为他被袁崇焕、被朕新练的兵马死死按在辽东那旮沓动弹不得,只能头铁来撞关宁铜墙铁壁!”
“朕砸了那么多钱粮,布好了口袋阵就等着他来送!结果……结果他娘的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跳棋盘外面,跑日本下棋去了?!”
一想到皇太极正在日本岛上肆无忌惮地抢人、抢钱、抢粮,朱由检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人!他抢的是壮劳力,是能耕地、能打仗、能生孩子的人口!”
“钱和粮,更是他维持战争机器、收买人心的根本!”
“等他吸干了倭国的血,肥了自己,扭过头来,朕要面对的还是一个被锁在苦寒之地的穷鞑子吗?那将是一个吞并了倭国资源、实力暴增的庞然大物!”
朱由检在乾清宫内来回踱步,脑中飞速权衡着利弊。救倭?绝无可能!
但坐视皇太极肆无忌惮地抽干倭国血肉以肥己身,更是自取灭亡之道。
一个更为狠辣、也更为釜底抽薪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他不要直接介入陆上战事,他要直接掐断皇太极的海上生命线!
他猛地停步,来到御案前,提起朱笔,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写下了两封内容相同的密信,一封发往天津的郑芝龙,另一封则以八百里加急送往袁崇焕处。
信的内容极其简短:“谕:辽东陆师,固守即可。着尔即刻统帅大明朝鲜联合水师全部主力,扬帆东进,直扑日本九州、本岛沿岸!给朕封锁海面,凡悬非明、朝旗号之船只,毋论大小,毋论归属,毋论军民,一经发现,无须预警,无须查问,立予击沉!绝不容一船一人资敌!钦此。”
这命令,冷酷至极,也霸道至极!它意味着,无论是皇太极用来运兵运掠获的船只,还是日本本土的渔船、商船,只要出现在指定海域,都将成为无情打击的目标。
朱由检的目的很明确:要让皇太极抢到的人口和物资,一粒米、一个人都运不回辽东! 要用那支无敌舰队,把日本海变成一片死亡的禁航区!
天津港,
郑芝龙接到这封密旨时,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即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
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他骨子里那份海盗之王的凶悍被彻底激发。
山海关
袁崇焕接到旨意时,眉头紧锁。此举过于激进,必将树敌众多,且后勤压力巨大。
但皇帝的意志无比坚决,更重要的是,战略上直指皇太极的要害——断其归路,毁其战果。
他沉吟片刻:“陛下此计,虽险,却可收奇效!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数日之后,庞大的大明朝鲜联合水师主力,汇聚了袁崇焕麾下的辽东海防舰队、郑芝龙带来的福建精锐以及归附的朝鲜水师,外加那两艘如同海上城堡般的西班牙巨舰“比拉尔圣母”号与“圣地亚哥”号,浩浩荡荡,驶离港口,劈波斩浪,向着日本方向挺进!
这支堪称东亚史上最强的舰队,如同一片移动的钢铁山脉,带着皇帝的愤怒和决绝的命令,直扑日本西海岸。
它们的到来,将彻底改变战争的形态,将皇太极的“掠夺盛宴”,变成一场被困在孤岛上的噩梦。
朱由检要用这支舰队,告诉皇太极:大海,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当大明-朝鲜联合水师的庞大舰队,如同移动的堡垒群般出现在日本西海岸时,他们预期中的目标——皇太极的运输船队——早已杳无踪迹。
海面上只剩下被焚毁港口的残骸、漂浮的碎木以及一片死寂。
皇太极绝非庸碌之辈。他的战略目的异常明确:闪电掠夺,而非持久占领。在达成对京都地区的致命一击、掳获了惊人的人口与财富之后,他根本未曾恋战。
趁着日本方面尚未从震惊中组织起有效反击,更趁着大明方面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远征军早已押解着数以万计的战利品,搭乘预留的船只,凭借其对季风和海流的初步掌握,高效、迅速、全身而退。
留给大明水师和日本的,只是一个被彻底洗劫过的烂摊子。
此刻,大明-朝鲜舰队的到来,虽未与清军主力遭遇,但其庞大的威慑力,依然在日本列岛引发了极其复杂和深刻的政治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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