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四年六月的一个清晨,无锡县衙
无锡县衙刚开衙不久,胥吏们抱着文卷睡眼惺忪地走进公廨,衙役们拄着水火棍站在门口呵欠连天。
知县孙柏然正坐在二堂,慢条斯理地品着新到的雨前茶,盘算着今日的公务。
县丞赵德柱则在自己的值房里,心情颇佳地把玩着一方新得的端砚——那是前几日一个士子家长送来的“润笔”。
突然,守门的衙役只见数十骑精锐骑兵,盔明甲亮,杀气腾腾,直冲县衙大门而来,惊得手中的水火棍都掉在了地上。
“止步!此乃……”领头的班头话未说完,就被一马当先的虎大威用马鞭指住:“滚开!太子府拿人!挡路者同罪!”
骑兵们丝毫不停,直接冲入县衙大院,瞬间控制了所有出入口,刀剑半出,厉声呵斥所有胥吏衙役原地跪下,不许妄动!
虎大威带着亲兵,大步流星直闯二堂。知县孙柏然听到外面动静,刚放下茶盏站起身,就见虎大威闯入,惊得他倒退两步:“你……你是何人?胆敢……”
“无锡知县孙柏然!”虎大威声打断他的话,“你驭下不严,纵容属官贪赃枉法,败坏科举,现暂行看管!待查清你是否同流合污,再行论处!拿下!”不等孙柏然辩解,两名甲士已上前将其控制。
虎大威脚步不停,直奔县丞值房。赵德柱听到外面变故,刚想出来查看,迎面就撞上虎大威,顿时魂飞魄散。
“赵德柱!”虎大威展开拘票,“尔贪墨受贿,包庇冒籍,罪证确凿!锁了!”
赵德柱腿一软,瘫倒在地,语无伦次地喊着“冤枉”,却被甲士粗暴地套上枷锁。
“刑名师爷邢明远何在?”虎大威喝问。早有甲士从签押房里将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的邢明远拖了出来。
“搜!”虎大威下令,“户房、礼房、刑房,所有文书账册,封箱带走!赵德柱、邢明远值房内,片纸不留!县学书吏黄文礼,一并缉拿归案!”
整个无锡县衙瞬间鸡飞狗跳,哭喊声、呵斥声、翻箱倒柜声响成一片。
所有胥吏都被集中看管,一箱箱的文书档案被贴上封条抬出。虎大威坐镇堂中,如同煞神。
就在虎大威控制无锡县衙的同一时刻,另外两路精干人马也已悄然出动,目标直指那些凭借舞弊手段窃取功名的涉事士子。
罗岱率领一队便衣锐士,根据虎大威此前摸清的地址,直扑张允明在无锡的寓所。
这是一处租赁来的清雅小院,张允明正志得意满,与几个新结识的“同年”饮酒论诗,畅想未来。
突然,院门被猛地撞开,罗岱带人涌入。“哪个是张允明?”罗岱厉声喝道。
张允明愕然起身,强作镇定:“学生便是!尔等何人?擅闯私宅……”
罗岱根本不听他废话,亮出拘票:“拿下!尔冒籍应试,舞弊获功名,案发了!”两名军士上前,直接将酒盏吓掉的张允明反剪双手捆缚起来。
“冤枉!我乃堂堂生员!你们敢……”张允明挣扎叫嚷。
罗岱冷笑:“功名?很快就不是了!搜!”
军士们立刻查封院落,将所有书籍、文稿、信函装箱贴封,尤其是寻找与黄文礼、扬州家中往来的一切证据。
紧接着,罗岱马不停蹄,带人又扑向城东刘茂才家。
刘家是开当铺的,门户森严,但罗岱直接让人砸开门锁。
刘茂才的父亲还想拿钱疏通,被罗岱一把推开:“留着你的脏钱打点棺材吧!”同样将惊慌失措的刘茂才从书房里拖出,查封宅邸,查抄文书账册。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另一边,徐纯仁的任务是抓捕王璞和周文彬。王璞家是镇江丹徒来的小官家庭,在无锡置有宅院。
徐纯仁带人赶到时,王璞的父亲试图摆出官威阻拦:“本官乃……啊呀!”
话未说完,就被徐纯仁一巴掌扇翻在地:“滚开!老子拿的是太子爷的令箭!你儿子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你也脱不了干系!”
军士们如狼似虎地冲入内宅,将面无人色的王璞拖了出来,同样查封房屋,查抄所有文书。
相较于前三个目标,湖州巨富之子、新科案首周文彬的处理则需更谨慎。
徐纯仁率人赶到其在江阴的奢华宅邸时,并未立刻强攻。
他先派兵暗中围困所有出口,然后亲自上前叩门,声称是南京来的差官,有要事传达。
周文彬自恃身份,傲慢地开门接见。徐纯仁一见其面,立刻亮明身份和拘票。
周文彬大惊失色,狂呼家丁护卫。然而,那些平日里欺压百姓惯了的豪奴,如何是近卫精锐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便被缴械打翻在地。
徐纯仁亲自盯着,将周文彬上了重枷。对其宅邸的查封更是彻底,不仅查抄书房,连银库、账房也一并控制,所有账簿、往来信函全部封存。
周文彬面如死灰,再无半分酒宴上的得意,口中只会喃喃:“我爹是周半城……你们敢动我……我爹饶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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