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像是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三人的耳膜,也扎进了他们的心底!
苏晚晴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一把抓住林宵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了调:“是痋!它在进食!”
痋!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林宵脑中炸响!他想起了苏晚晴刚才的解释,想起了那种介于活物与死物之间、由怨气和魂魄炼制而成的恐怖存在!
逃!
这个念头几乎是本能反应!
三人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苏晚晴拉着林宵,阿牛则紧紧跟在后面,三人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
身后的咀嚼声越来越清晰,伴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骨骼被碾碎的声音。不用回头看,林宵也能想象出那个由尸骸和腐肉扭曲而成的怪物,正津津有味地享用着它的“美餐”。
“它……它在追我们!”阿牛带着哭腔喊道,小脸已经吓得没有了血色。
“别出声!快跑!”苏晚晴厉声喝道,她的道力早已耗尽,此刻只能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和熟悉地形的优势,拼命拉着两人向前。
林宵的心脏狂跳,怀中的铜钱烫得像一块烙铁。他能感觉到,那怪物虽然气势汹汹,但似乎并非针对他们三人,而是……对他怀中的这枚铜钱有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是它在呼唤这枚铜钱!或者说,这枚铜钱,是吸引它的饵!
这个认知让林宵不寒而栗。他不是诱饵,他是被猎犬盯上的猎物!
三人拼尽全力,在浓雾弥漫、怪石嶙峋的山谷中穿行。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那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追赶的气息渐渐远去,苏晚晴才扶着一棵古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也跑不动了。
林宵也停了下来,靠着树干滑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湿透。阿牛更是直接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短暂的喘息后,苏晚晴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她知道,刚才的逃亡只是暂时的,那个痋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必须搞清楚,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她看向林宵,目光复杂地说道:“林宵,坐下。我们得谈谈。”
林宵依言坐下,阿牛也抱着膝盖,惊恐地缩在一旁。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组织语言。她看着林宵,一字一句地,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缓缓道来。
“痋术,是一种早已被玄门正道列为禁忌的邪术。”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历史的沉重感,“修炼此术者,被称为‘痋师’。他们不修金丹,不理经络,他们的道,走的是一条与天地万物为敌的……捷径。”
“捷径?”林宵皱眉。
“对,捷径。”苏晚晴苦笑一声,“他们不追求与天地同寿,也不追求飞天遁地的神通。他们追求的,是用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获取力量。而这种力量,来源于生命本身。”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痋师会捕捉大量的生灵,牛羊牲畜,甚至是……人。他们以秘法将这些生灵杀死,不是为了取其皮毛肉骨,而是为了抽取它们临死前的怨气和残存的魂魄。这些怨气和魂魄,就是他们炼制‘痋’的‘材料’。”
林宵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残忍而黑暗的仪式。
“抽取了魂魄和怨气后,痋师会用特殊的材料和阵法,将这些驳杂的、充满了痛苦与怨恨的‘材料’,强行‘焊接’、‘缝合’、‘催化’在一起。”苏晚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厌恶,“最终,炼制成一种拥有恐怖力量的……邪物。这种邪物,就是‘痋’。”
“它可以是任何形态。可以是一只刀枪不入的毒虫,可以是一头力大无穷的异兽,也可以……是一件拥有自主意识的兵器。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怪物,它就是由无数冤魂和怨骨聚合而成的聚合体痋。”
林宵终于完全明白了。那个怪物,根本不是什么山精野怪,而是一个用无数生命怨念浇灌而成的、活生生的邪物!
“那……这和爷爷的铜钱,和黑水村有什么关系?”林宵急切地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苏晚晴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痋术虽然被剿灭,但并非所有痋师都被消灭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他们会将自己的传承和研究成果,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期待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
“而黑水村,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什么?!”林宵和阿牛同时惊呼出声。
“那个地底石室,”苏晚晴指着来时的方向,“那不是什么普通的墓室或者祭坛。那是一个……痋术的工坊,或者说,是一个痋库!”
她继续解释道:“石室里的那具枯骨,很可能就是一位痋师。他在这里进行痋术的研究和实验。他引动地脉煞气,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在为他炼制的痋,提供源源不断的怨气源泉。那口渗水井,就是他输送和转化能量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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