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捣鼓出的扑克牌与麻将,如同两块投入深宫死水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
最直接的受益者,莫过于秦王嬴异人。
以往,赵姬身边的侍女时常会在他批阅奏章至深夜时,小心翼翼地前来询问:“大王,王后娘娘问您今夜是否安歇?”语气中带着期盼,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嬴异人每每闻之,心中便是一阵烦躁与无奈。
去?
案头堆积如山的军国要务亟待处理,他身为秦王,岂能沉溺于儿女私情?
不去?
又觉亏欠赵姬,尤其想到她独守空闺的寂寥,更添几分愧疚。
这几乎成了他心头一个不大不小的负担。
可自从燕丹搞出了那劳什子“秦牌”和“麻将”,赵姬派人来问安的频率明显降低了!
即便来了,也不再是那种幽怨的试探,反而有时会带着几分雀跃地说:“娘娘正与华阳太后、韩夫人打牌,让奴婢来看看大王可要歇息,若大王得空,娘娘说备了您爱吃的羹汤。”
嬴异人起初还将信将疑,特意抽空去赵姬宫中看了一眼。
果然见暖阁内灯火通明,赵姬、华阳太后、韩夫人三人围坐一桌,神情专注地盯着桌上的木牌,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展颜轻笑,气氛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连他进来,三人都只是匆匆行礼,便又投入了“战局”。
赵姬更是挥挥手:“大王自便,臣妾这局马上就要胡了!”
看着赵姬脸上那久违的、带着生气和专注的光彩,嬴异人愣了片刻,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和欣慰。
他默默退了出来,长舒一口气。
好!太好了!这燕丹,简直是他的福星!不仅献上了利国奇技,如今连这后宫令人头疼的“情感需求”难题,都误打误撞地给解决了!
于是,心情大好的嬴异人,大手一挥,一份丰厚的赏赐便送到了燕丹的住处:金银玉器、锦缎丝绸,应有尽有。
更令人咋舌的是,嬴异人竟以“献奇技,娱宫廷,安后宫”为由,特赐燕丹一个最低等的“公乘”爵位!
虽然“公乘”只是二十等爵位中的第八级,对于一国太子而言算不得什么,但这意义却非同小可!
这意味着燕丹在秦国,不再仅仅是一个“受到礼遇的质子”,而是有了正式的、被秦王认可的功勋和地位!
这无疑是一道强有力的护身符。
消息传出,咸阳宫中众人对燕丹的态度,无形中又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
而扑克牌和麻将的风潮,也以惊人的速度从深宫刮向了咸阳城的各个角落。
宗室权贵、文武大臣之家,纷纷以拥有一副少府精制的“秦牌”或“麻将”为时尚。
一时间,宴饮之后,或闲暇时分,几家凑在一起“擒贼首”或“砌方城”,成了咸阳顶流圈子的新潮流。
少府的工匠们忙得脚不沾地,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燕丹这个“发明者”兼“首席推广官”,自然也水涨船高。
他乐得清闲,美滋滋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兼“荣誉监工”,每日去少府转一圈,看看工匠们的进度,偶尔提点“改进意见”,比如:把牌面打磨得更光滑,给麻将配个精致的木盒,享受着众人敬佩的目光,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然而,树大招风,这话一点不假。
这日,燕丹刚在少府指点完工匠如何给麻将牌边角做圆润处理,正准备溜达回宫去找嬴政,一名衣着体面的家臣便拦住了他,恭敬行礼道:“燕公乘,我家主人乃御史中丞姚贾姚大人,府上近日得了一副少府所制麻将,只是其中几种玩法规则,家人一知半解,听闻公乘乃此道大家,特命小人前来,恳请公乘拨冗过府,指点一二,必有重谢。”
燕丹闻言,眨巴眨巴眼。
哦豁,业务拓展到宫外重臣家里了?他瞅了瞅天色尚早,又想到嬴政这会儿估计正被那位古板的大儒考教得焦头烂额,自己回去也是干等着,便点了点头,爽快答应:“好说好说,姚大人有请,丹自当效力。”
于是,他随那家臣出了宫城,来到了姚贾的府邸。
果然,姚贾及其家眷对麻将极感兴趣,但对于“清一色”、“碰碰胡”等复杂牌型理解不清。
燕丹便化身耐心细致的“金牌讲师”,连说带比划,亲自演示,很快便让姚家人掌握了精髓,府内顿时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欢笑声。
燕丹功成身退,婉拒了姚贾留宴的邀请,揣着对方硬塞过来的一袋金饼,美滋滋地走出了姚府。
时间还早,他难得有闲心,便决定在咸阳城内随便逛逛。
自从穿越过来,他不是困在邯郸质馆,就是待在咸阳宫里,还真没好好看过这座即将成为天下中心的雄城。
咸阳街道宽阔,车马粼粼,行人如织,市井气息浓厚,远比邯郸繁华。
燕丹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感受着这战国时代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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