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窥见赵姬深宫寂寥、并推演出未来那场可怕风暴的根源后,燕丹便下定了决心。
蝴蝶掉嫪毐,绝不能等到事发之后再去弥补,必须防患于未然,从源头上掐断那根危险的引线!
而掐断引线最好的方法,就是给赵姬找点事做,让她有事可忙,有乐可寻,有精神寄托,而不是整日困守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将所有的情感和注意力都寄托在一个不确定的男人身上。
可是,做什么呢?
燕丹陷入了苦思冥想。
琴棋书画?赵姬未必有那个耐心和天赋,而且一个人玩也无聊。
歌舞宴饮?太过喧闹,且容易惹人非议,也不能天天搞。
女红纺织?身份不合,她也未必喜欢……
他绞尽脑汁,回忆着穿越前那些能让人沉迷其中、忘却时间、且适合多人参与的娱乐活动。
忽然,两个风靡现代、堪称“社交神器”和“时间黑洞”的玩意儿跳入了他的脑海——扑克牌和麻将!
对啊!
燕丹眼睛猛地一亮,这俩玩意儿,规则简单易上手,变化多端耐琢磨,最重要的是能凑人一起玩,完美符合打发时间、消耗精力的所有要求!
说干就干!他立刻开始着手设计。
扑克牌好办,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纸张,但可以用轻薄光滑的木片或竹片代替!他立刻从系统商城兑换了《精细木片加工与彩绘技艺》,花费了区区500积分。
然后找来质地细密、易于切割打磨的棠梨木,亲自操刀,将其削成大小、厚度完全一致的薄片。
再小心翼翼地在每一片上,用矿物颜料绘制出红心、方块、梅花、黑桃的图案,他稍作修改,用秦人尚黑的玄鸟纹替代了黑桃,用代表楚地的兰草纹替代了梅花,完美符合时代背景。
以及A、K、Q、J等数字符号也被他用篆文数字和将、相、士等战国官职称呼做了本土化替换。
最后涂上一层透明的桐油以防磨损。
制作一副木制扑克牌,耗费了燕丹好几天的时间,但当五十四张光滑润泽、图案清晰、触感极佳的木牌整齐地码放在他面前时,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相比之下,麻将的制作难度就大得多了,玉石打磨耗时费力,且造价高昂,失败几次后,燕丹放弃了。
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质地坚硬、纹理细腻的黄杨木。
他再次兑换了《浮雕雕刻技法》,花了800积分。
然后将一块块黄杨木料切割成大小统一的小方块,再在其上精心雕刻出“万”、“条”、“筒”以及“东、南、西、北、中、发、白”等字样和图案,同样精心打磨上油。
当一副散发着木香、刻工精致的麻将牌呈现在眼前时,燕丹累得几乎直不起腰,但内心却充满了希望。
工具准备好了,下一步就是寻找“玩家”。
第一个人选,自然是目标人物——赵姬。
燕丹选了个赵姬看似心情尚可的午后,带着他那副宝贝木扑克,屁颠屁颠地跑到了赵姬的寝宫。
“赵姨!”燕丹嘴甜地叫着,献宝似的拿出扑克牌,“丹近日琢磨出个新奇的小玩意儿,一个人玩忒无趣,想着赵姨最是慈和,特来请您一起玩玩,解解闷?”
赵姬正对镜自怜,闻言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堆小木片,兴致缺缺:“不过是些孩童把戏,有何趣味?”
燕丹早就料到会吃闭门羹,也不气馁,立刻使出浑身解数,连说带比划地讲解起“斗地主”的规则,并拍着胸脯保证:“赵姨您信我,这玩意儿好玩极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其乐无穷!您试一次,若觉得无趣,丹立马就走,绝不再叨扰!”
许是被他缠得没办法,或是那“运筹帷幄”稍稍触动了她无聊的心弦,赵姬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燕丹心中暗喜,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就是寻找合适的牌搭子,并且最好是能“制衡”赵姬、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的人。
华阳太后和那位同样深居简出的韩夫人,无疑是“最佳”人选。
去请华阳太后时,阻力更大。
华阳太后对赵姬本就心存芥蒂,闻言直接冷笑:“让哀家去陪那赵女玩闹?太子丹,你莫不是闲得发慌了?”
燕丹早有准备,立刻换上一副天真又诚恳的表情,说道:“太后奶奶,丹只是觉得,宫里头大家平日里都各忙各的,见面也总是……嗯,说些丹听不懂的严肃话。为什么不能抛开那些,就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坐下来一起玩玩牌,聊聊天呢?说不定玩着玩着,还能成为朋友呢?一个人待在屋里多闷啊,丹是真心觉得这玩意儿好玩,才想让大家一起开心的。”
他这番话说得稚气未脱,却又直指深宫人际的冷漠与无聊,反而让华阳太后愣了一下。
她看着燕丹那双清澈明亮、不掺杂质的大眼睛,再想到自己日复一日的沉闷生活,心中某处似乎也被触动了一下。
最终,或许是实在无聊,或许是也想看看赵姬出丑,她竟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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