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奥迪A8L无声地滑出富人区的道路,汇入城市的车河。
林羽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副驾上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是周语汐发来的那行字。
“你被那只老狐狸盯上了。”
林羽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看到了一条天气预报。他早就料到,自己昨晚那番滴水不漏的回答,骗得过陈光那种草包,却瞒不过陈东来这种在刀口舔血、人情世故里滚了半辈子的枭雄。
一个完美的司机,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被盯上,是计划中的一步。想要扳倒孙家这棵大树,就必须借助另一股力量。而陈东来,这头被触怒的狮子,就是他选中的第一把刀。
他手指轻点,回了两个字。
“正好。”
然后,删除了两条信息,将手机重新扔回副驾。
他需要陈东来的信任,或者说,是“利用”。而要获得这种资格,首先就得展示出自己值得被利用的价值。
……
第二天清晨,陈家别墅。
餐厅里的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
陈东来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用银勺搅动着碗里的燕窝粥,眼睛却盯着面前摊开的财经报纸,头版头条是关于盛唐集团海外业务扩张的新闻,可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陈光顶着两个黑眼圈,脚步虚浮地从楼上走下来,脸上却带着一种宿醉和兴奋交织的潮红。
“爸,早啊!”他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就往嘴里塞,“昨晚我回来就睡了,您没怪我吧?”
陈东来终于从报纸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托你的福,一夜没睡。”
陈光咀嚼的动作一顿,讪讪地笑了笑:“爸,昨晚那事……我知道我冲动了点,但孙志雄那孙子太不是东西了!我这也是维护咱们陈家的脸面啊!”
“脸面?”陈东来放下报纸,发出一声冷笑,“你输掉一千多万,差点把自己的手都赌没了,最后靠老子去给你擦屁股,这就是你挣回来的脸面?”
“我那不是把场子找回来了吗!”陈光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出老千的底裤都扒了!现在整个江南市的上流圈子,估计都在笑话孙家!”
“所以你很得意?”陈东来的声音陡然转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你以为你很威风?你有没有想过,孙志雄那个蠢货,出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偏偏昨晚被你这个更蠢的给抓住了?”
陈光被骂得一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捅了人,还在那沾沾自喜,蠢得无可救药!”陈东来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砸在陈光的心上。
“别人手里的刀?”陈光懵了,“爸,您什么意思?什么刀?”
陈东来看见儿子这副蠢样,眼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他摆了摆手,连话都懒得再多说一句,重新拿起了报纸。
就在这时,管家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先生,陈师傅来了。”
林羽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代替了昨天的司机制服,整个人显得更加挺拔干练。他目不斜视,走到餐厅门口,微微躬身。
“陈总,陈少,早上好。”
陈光一看到林羽,昨晚被父亲压下去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他把手里的吐司往盘子里一扔,指着林羽就骂。
“你他妈还知道来?昨天让你在楼下等着,你人跑哪去了?万一我真出事了,你负得起责吗!”
林羽低着头,声音听不出情绪:“陈少,我一直在车里等您。”
“等?等个屁!”陈光正要继续发作。
“闭嘴。”
陈东来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放下报纸,目光在自己儿子和林羽身上扫过,那种审视的意味,让陈光尖锐的叫嚣卡在了喉咙里。
“吃完饭,给我滚回房间禁足,这个月不准再出门。盛唐集团的脸,还不够你丢的。”
陈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再吭声。
陈东来没再理他,而是看向林羽,语气缓和了些。
“小陈,你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点。”
林羽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谢谢陈总,我来之前吃过了。”
“嗯。”陈东来点点头,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那走吧,送我去公司。”
“是,陈总。”
看着父亲和那个司机一前一后地离开,陈光狠狠地一拳砸在餐桌上,满脸的怨毒和不甘。凭什么!一个臭开车的,凭什么能得我爸的青眼!
黑色的奥迪车里,陈东来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一路无话。
林羽专心开着车,车速平稳,转弯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安静得像个不存在的人。
直到车子即将驶入市中心的金融区,陈东来才忽然睁开眼。
“小陈,你是哪里人?”
“报告陈总,老家是徽州的。”林羽目视前方,回答得滴水不漏。
“来江南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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