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长白山脚下的靠山屯,有个叫王铁柱的铁匠。这人身高八尺,臂膀粗壮,面庞黝黑,一双眼睛却明亮得很。他打铁的手艺是祖传的,打造的农具锋利耐用,十里八乡都认他的招牌。
这年冬天,雪下得比往年都大。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那天傍晚,王铁柱正要收工,忽然听见院里传来一阵扑棱声。他推门一看,一只灰毛麻雀倒在雪地里,翅膀受了伤,鲜血染红了一片雪地。
“这大冷天的,可怜见的。”王铁柱弯腰捧起麻雀,觉着它身子冰凉,只剩一口气了。
铁匠媳妇李氏闻声出来,见状说道:“怕是让谁家孩子用弹弓打了,快拿进来暖和暖和。”
王铁柱把麻雀捧进屋里,仔细给它清洗伤口,敷上草药,又用布条轻轻包扎好。夫妻俩把麻雀放在炕头暖和处,喂了些小米和水。
说来也怪,那麻雀通人性似的,不吵不闹,小黑眼珠滴溜溜转,看看王铁柱,又看看李氏,像是感谢。
过了七八日,麻雀伤好了,王铁柱开窗要放它走。可那麻雀在屋里飞了两圈,竟又落回梁上,不肯离去。
“得,这是赖上咱家了。”王铁柱笑道。
李氏也笑:“它愿留就留吧,添个活物,屋里也热闹。”
自此,这麻雀就在铁匠家住下了。王铁柱打铁时,它常落在风箱上,叽叽喳喳叫,像是在陪他干活。铁匠夫妻无儿无女,把这麻雀当孩子般疼爱,唤它“灰儿”。
转眼冬去春来,这天王铁柱去镇上送农具,回来时眉头紧锁。
“咋的了?”李氏问。
王铁柱叹气道:“张老财主放出话来了,要咱一个月内交齐十两银子的地租,交不上就收地。”
靠山屯多半人家都租种张老财主的地,王铁柱家也不例外。这些年收成不好,家家欠着租子,这张老财主突然催逼,分明是要为难大家。
“十两银子!咱哪拿得出啊!”李氏急得直抹眼泪。
当夜,王铁柱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里,忽听得梁上的灰儿扑棱翅膀,发出异样的叫声。他起身点亮油灯,只见灰儿焦躁不安,在梁上来回跳动。
“灰儿,你也晓得咱家遭难了?”王铁柱苦笑道。
那麻雀忽然飞下来,落在桌上,用喙啄了啄王铁柱的手,又向窗外叫。
王铁柱觉得奇怪,推开窗户。灰儿立刻飞了出去,在院子上空盘旋,叫声急促。
王铁柱披衣出院,借着月光,见灰儿朝后院废弃的柴房飞去,落在房顶上叫个不停。
“你是让我去柴房?”王铁柱问。
灰儿叽叽喳喳叫,像是回应。
王铁柱心中一动,提着灯笼走向柴房。这柴房多年不用,堆满了杂物。他四下照看,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要离开,灰儿却飞进柴房,落在一处墙角,用爪子扒拉着地面。
王铁柱过去一看,墙角有个老鼠洞。他蹲下身,用棍子捅了捅,感觉碰到硬物。好奇之下,他拿来铁锹挖开土,竟挖出个小坛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坛铜钱,数了数,足足能换五两银子。
“灰儿,你真是神了!”王铁柱又惊又喜。
那麻雀在梁上跳来跳去,显得很是得意。
有了这五两,还差五两。王铁柱正发愁,灰儿又飞到他肩上,用喙轻轻啄他的耳朵。
“你还有办法?”王铁柱问。
第二天,灰儿一早便飞走了,直到傍晚才回,嘴里衔着几粒金灿灿的谷粒。它把谷粒放在王铁柱手心,又朝后院叫。
王铁柱会意,将谷粒种在后院。没想到三天后,那种子竟长出金黄的稻谷,穗大粒满,收割后一称,足足有三百斤。这米煮饭香气扑鼻,拿到镇上卖了高价,正好凑齐了另外五两银子。
王铁柱按期交上地租,张老财主十分诧异,他本以为王铁柱肯定交不起,正好收回那块好地。
“这穷铁匠哪来的钱?”张老财主疑心顿起,派管家暗中查探。
不久,王铁柱得灵雀相助的消息便在屯里传开了。有人说是保家仙显灵,有人说是麻雀成了精。张老财主听闻后,眼珠一转,心生毒计。
这天,张老财主亲自来到铁匠铺,假惺惺道:“铁柱啊,听说你家来了只灵雀,我最近家中不顺,想借去住几天,沾沾福气。”
王铁柱老实,本想答应,但看灰儿在梁上焦躁不安,便婉拒道:“老财主,这就是只普通麻雀,哪有什么灵气。”
张老财主脸色一沉:“怎么,我这点面子都不给?”
李氏忙打圆场:“老财主别生气,实在是这雀儿认生,离了俺家怕活不成。”
张老财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当夜,月黑风高。一条黑影悄悄摸到铁匠家后院,正是张老财主派来的家丁,手里拿着捕鸟的网子和迷药。他刚翻进院墙,忽觉一阵阴风袭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
“妈呀!”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跑了。
第二天,张老财主听了家丁的描述,更加确信那麻雀非同寻常。他改变策略,找来屯里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赵三,许以重金,让他设法偷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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