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关东长白山下有个靠山屯,屯里有户姓杭的人家,当家的叫杭老大,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膝下有个独子,名叫杭长生,生得眉清目秀,聪慧过人,屯里人都说这孩子将来必有出息。
说来也怪,杭长生自打会说话起,就常对爹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他会指着空无一人的墙角说:“那位白胡子老爷爷为啥总蹲在那儿抽烟袋?”吓得杭老大媳妇赶紧烧纸磕头。更奇的是,这孩子偶尔会准确说出屯里谁家将要发生什么事,起初大家不以为意,后来竟一一应验,这才知这孩子有些不寻常。
靠山屯背靠长白山,自古便有“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的传说。屯东头有座小庙,供奉着胡三太爷和黄二大爷,香火虽不旺,但逢年过节,屯里人都会去上炷香,求个平安。
这年冬至,屯里来了个游方道士,衣衫褴褛却目光如炬。那道士在屯子里转了一圈,走到杭家门口突然驻足,盯着正在院里玩耍的长生看了许久,对杭老大说:“你这孩子非同一般,乃是‘寄灵童子’之命,将来必有仙缘。”
杭老大只当是江湖术士的奉承话,没往心里去,抓了把粮食打发道士走了。谁知这道士临走前又回头道:“记住,孩子十二岁那年若见异象,切莫阻拦,此乃天意。”
光阴似箭,转眼长生已满十二岁。这年腊月二十三,正是祭灶的日子,天上飘着鹅毛大雪。长生帮着爹娘打扫院子,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杭老大夫妇吓得魂飞魄散,忙将孩子抱到炕上,请来屯里的郎中。郎中把脉后连连摇头:“脉象平稳,却昏迷不醒,这不是寻常病症啊。”
到了第三天夜里,长生忽然睁开眼,坐起身来,声音却变了个调,老气横秋地说:“爹、娘,莫要惊慌。我本是长白山胡三太爷座下的执笔仙童,因犯了小过被贬下凡尘历练。如今期满,山上来人接我回去修行。”
杭老大媳妇一听,眼泪直流:“儿啊,你这是魇着了?说什么胡话!”
长生却笑道:“娘若不信,明日午时,将有三位客人来访。一位穿灰袍的矮胖老汉,一位穿黄衣的瘦高男子,还有一位白衣女子。他们便是来接我的人。”
次日午时,果然有人叩门。杭老大开门一看,惊得目瞪口呆:门外站着三人,正是灰袍矮老汉、黄衣瘦高个和一位容貌秀美的白衣女子。
那老汉拱手道:“主人家,我们是从山那边来的,路过宝地想讨碗水喝。”
杭老大战战兢兢将三人请进屋,暗中打量。那黄衣男子眼神锐利,举止间带着几分野性;白衣女子则气质清冷,不苟言笑;唯有灰袍老汉看似最为和善。
长生见到三人,并不惊讶,反而笑道:“灰八爷、黄五哥、白三姐,你们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灰袍老汉叹道:“小童子,既然认出来了,也该随我们回去了。”
杭老大媳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各位大仙行行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白衣女子开口道:“夫人请起。长生本是我仙门中人,此番回去是正道。况且他只是魂魄随我们修行,肉身仍留在家中,白日里与常人无异,只是夜晚魂魄出窍,随我们学习仙法道术。待他学成,还能庇佑一方百姓。”
杭老大将信将疑:“此话当真?我儿肉身不走?”
黄衣男子点头:“我们修行人不说妄语。不仅如此,每月初一十五,他还能为乡邻看病解难,积累功德。”
见爹娘仍有疑虑,长生道:“爹、娘,这是我前世修来的缘分,推辞不得。若是强留,只怕咱家反而会遭灾祸。”
杭老大夫妇思前想后,想起十二年前道士的话,又见这三人都非凡人模样,只得含泪应允。
当夜子时,长生沐浴更衣,在堂屋正中盘膝而坐。灰、黄、白三人各站一方,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一阵异香满室,长生周身泛起淡淡金光,一道虚影从头顶升起,随着三道清风消失在夜色中。
自此之后,长生白日里照常吃饭读书,与一般少年无异。可一到夜晚,便昏睡不醒,魂魄早已出窍修行去了。
约莫过了半年,正值开春,屯里突发瘟疫,许多人上吐下泻,郎中束手无策。长生听闻后,对爹娘说:“今夜我请教仙师,明日可设坛治病。”
次日,长生在屯中空地上摆起香案,取来符水为乡邻治病。说来也怪,病患饮下符水,不出半日便好转。消息传开,连几十里外的人都赶来求医。
这日,靠山屯来了个外乡富商,姓赵,听闻长生神通,特来求治老母亲的顽疾。长生诊视后,画了一道符交给赵掌柜:“将此符化入无根水,连服三日便可。”
赵掌柜见长生年纪轻轻,心有疑虑,暗中请来一位有名的风水先生查验。那先生一看符箓,大惊:“这符画得极有章法,非寻常人所能为。只是...这符中隐有妖气,怕是邪门歪道。”
赵掌柜闻言犹豫不决,转而问道:“先生可知‘寄灵童子’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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