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屏幕还亮着。大番薯的名字在通话记录里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已拨出”的标记。
他站在路灯下没动,风从街口吹过来,掀了掀他外套的领子。
三分钟后,拐角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喘气和嘀咕:“哎哟我的鞋又开了……老夫子你等等我!”
大番薯跑得脸通红,手里抱着一个鼓鼓的帆布包,头顶上三根头发竖得笔直,像天线似的晃着。他一停下就弯腰扶膝盖,另一只手把包往前一递:“我带了本子、笔、相机,还有……半瓶水。”
“够用了。”老夫子接过本子翻了两页,上面已经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东街酒楼”、“阳光宴会厅”,后面还画了个小圆圈,不知道什么意思。
“那是我记的符号。”大番薯直起腰,“圆圈代表‘贵得离谱’。”
老夫子合上本子,塞进自己口袋。“走吧,第一站先去东街酒楼。别说话,听我说,你负责问话、录音、拍照,别漏细节。”
“明白!”大番薯挺胸,“我这次一定不搞砸。”
他们沿着主路往南走,路过一家关着卷帘门的小店时,老夫子突然停了一下。
金手指界面自动弹出一条提示:【目标手机号十分钟前曾拨打东街酒楼前台电话,通话时长四十二秒】。
他没说话,只轻轻点了下头,继续往前走。
东街酒楼门口挂着红色横幅,写着“婚宴预订火爆进行中”。玻璃门内坐着个穿制服的前台,正低头刷手机。
两人推门进去,冷气扑面而来。
“你好,我想问下十月十六的婚宴档期。”老夫子语气平静。
前台抬头看了眼,手指还在屏幕上滑。“标准套餐一万二一桌,最低十桌起订,定金要付三成才能看合同。”
“去年是八千。”老夫子说。
“今年成本涨了。”她眼皮都没抬,“现在订的人多,明天可能就要调价。”
大番薯凑上前,笑嘻嘻地说:“姐,我们家条件一般,能不能便宜点?亲戚都从乡下来,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们铺张。”
前台看了他一眼,语气松了些:“你们要是找中介推荐,还能打九折,但得额外交两千介绍费。”
“哦哟,还要加钱啊?”大番薯挠头,“那不如直接在这儿谈?”
“不行。”她摇头,“公司规定,必须通过合作渠道。”
老夫子站在旁边不动,金手指悄然启动,扫描店内电子排期屏。后台数据显示,最近两周没有任何婚宴签约记录,预约列表全是空白。
他轻轻拍了下大番薯肩膀。
大番薯立刻会意,转身跟旁边的服务员搭话:“你们这天天这么忙啊?”
“哪有。”服务员小声嘟囔,“根本没人来办酒,经理让我们对外说爆满,不然显得生意差。”
老夫子耳朵一动,把这句话记下了。
临走前,他开口:“能把意向书给我们一份吗?回去商量一下。”
前台犹豫几秒,打印了一张纸递出来。条款模糊,连违约责任都没写清楚。
“谢谢。”老夫子收好,带着大番薯出门。
一到街上,大番薯就压低声音:“假的吧?里面冷冷清清的。”
“全社区都在演。”老夫子打开录音笔,回放那段服务员的话,“有人统一授意,不让真实信息流出去。”
“谁干的?”大番薯问。
“想赚钱的人。”老夫子把文件夹进本子里,“走,下一站,阳光宴会厅。”
阳光宴会厅在商业街二楼,装修气派,门口贴着“内部推荐享专属优惠”的海报。
他们上去时,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在前台低声说话,看到他们进来,立刻转身走了。
前台态度热情,主动介绍:“我们现在有特别通道,只要支付三千服务费,就能锁定低价名额。”
“为什么还要额外收费?”大番薯不解。
“资源紧张嘛。”她笑着递过一张表格,“您填一下基本信息,我们帮您对接。”
老夫子扫了一眼表格,发现需要填写身份证号、银行卡后四位,甚至家庭住址。
他没接,反而问:“你们上个月办了几场婚礼?”
“七八场吧。”她随口答。
老夫子启动金手指,接入本地工商系统和税务申报数据。阳光宴会厅过去半年没有一笔婚宴发票记录。
他又调取周边监控片段,发现近七天内,只有两辆私家车停在楼下,且都不是婚车装扮。
“走吧。”他对大番薯说,“这儿也没真生意。”
下楼时,大番薯还在翻相册:“我拍了那个黑西装男的背影,要不要发群里?”
“先留着。”老夫子边走边打开地图APP,标记已走访地点,“再查三家私人家宴馆,看看是不是全都一样。”
第一家在菜市场后巷,门脸不大。老板听说要订婚宴,直接摇头:“十月全没了,亲戚家办事都排不上。”
第二家更干脆,门都没开,卷帘门上贴着“暂停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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