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盯着屏幕上那段模糊却清晰可辨的视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大番薯正蹲在他工位旁边,嘴里叼着半根饼干,眼睛瞪得像看见外星人登陆。
“他真去了!他还真敢去翻垃圾!”大番薯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激动,“这回不是监控问题了吧?是人证物证都在眼前跳舞!”
老夫子没接话,只把视频倒回去重放了一遍老赵从碎纸堆里抽走残片的动作,然后合上电脑,起身就走。
“哎?你去哪儿?”大番薯赶紧把饼干全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去,一溜烟跟上。
“后勤部。”老夫子脚步不停,“那车清洁车还没清走,老赵不会只来一次。”
电梯口碰见保洁阿姨推着车出来,深蓝工装袖口沾着点咖啡渍,额头上沁着细汗。她看见老夫子,点头笑了笑:“又加班啊年轻人?”
老夫子停下,拦住她半步距离:“阿姨,刚才那车纸,是不是财务那边让您收的?”
“可不是嘛,说格式错了,全作废。”她叹了口气,“我劝他们等归档再处理,人家急着腾桌子。”
老夫子盯着她的眼睛:“您知道那些纸上写的什么吗?”
“我又不识字那么多,”她摆摆手,“但我知道十二万不是小数,写‘市场部采购’的单子,前两天刚报过一笔。”
老夫子眼神微动:“有人想把它彻底抹掉。”
她抬眼看他,眉头慢慢皱起。
“我不是吓您,”老夫子声音放轻,“要是这些纸进了碎纸机,咱们就再也拼不出真相了。您这车,能不能先留着?”
保洁阿姨沉默了几秒,低头看了看车上的碎纸堆,又抬头看了看他:“你是说……有人在毁账?”
“不止毁账,”老夫子说,“是在栽赃别人。”
她咬了咬嘴唇,忽然把手套摘下来,往清洁车挡板上一拍:“行,这车我不动了。谁要拿,得踩过我这只拖鞋再说。”
大番薯在一旁听得直咧嘴,忍不住小声嘀咕:“好家伙,平时说话都不大声的人,一开口就是狠话。”
两人分头行动。大番薯绕到楼梯拐角藏好,眼睛死死盯着清洁车方向;老夫子则回到办公室假装整理文件,实则每隔五分钟就看一眼手机时间。
九点四十七分,一道灰影从财务部门口闪出,快步朝楼梯间走来。
是老赵。
他今天穿了件挺括的灰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捏着个文件夹,看上去像是例行巡查。可走到清洁车前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他左右张望,确认没人后,伸手就要掀开碎纸堆。
“赵总监。”一声不轻不重的叫唤从背后传来。
保洁阿姨拎着湿漉漉的拖把站在两米外,水桶还在滴水。
老赵手一抖,迅速收回:“哦,是你啊。我来看看有没有重要文件乱丢,这种地方最容易泄密。”
“您刚才已经来过一趟了。”她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拖把横在身前,“纸也拿了,怎么还惦记这点边角料?”
老赵脸色变了变:“胡说什么!我是为公司安全着想!”
“安全?”她冷笑一声,“那你现在翻垃圾,也是为了安全?”
老夫子这时也从走廊另一侧走来,手里拿着相机,像是路过。
老赵察觉不对,语气更硬:“这是我的职权范围!你一个保洁,懂什么?”
“我不懂报销流程,但我懂规矩。”她一手按住车把,一手高高扬起拖把,猛地往地上一甩——
哗啦!
污水泼开,正好溅在几张未撕尽的纸片上。墨迹遇水晕染,原本被折叠遮掩的部分渐渐浮现:一张纸上赫然写着“重复编号:MC-07”,另一张边缘残留着咖啡渍和半个指印,日期栏被涂改过两次,依稀能辨出“昨日已付款”。
大番薯躲在拐角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咬到舌头:“我去……这哪是拖地,这是现场显影啊!”
老夫子快步上前,蹲下身开始拍照:“阿姨,这些可能涉及重大财务问题,请允许我留存影像证据。”
“拍吧!”她干脆利落,“反正我也留了个心眼,每张废纸我都看过才扔的。这堆里有三张都写着同一个项目,金额一样,签字笔迹还不一样!”
老夫子翻捡着,特意将带有双重编号和修改痕迹的碎片摆正拍摄。每拍一张,便清晰说明:“这张是市场部专项采购原始单据残留,这张显示同一笔款项已在上周完成审批并入账,这张则是伪造版本,试图重新报销。”
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到四周。
隔壁工位的小李探头看了一眼,立刻捂住了嘴。行政的小王悄悄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连技术部的小张都扒在门口张望,一边看一边低声嘀咕:“完了完了,这下真成公开处刑了……”
老赵站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想抢,又不敢动手;想骂,又怕越描越黑。
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们……这是故意设局!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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