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老夫子站在办公室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秦先生坐在沙发上,包子袋敞着口,一个没动。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浅灰外套,头发扎得松散,脸色很淡,像是很久没睡好觉。她看见老夫子,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风吹纸片:“您是……夫子哥?”
“是我。”老夫子往前一步,“你是李工爱人吧?进来坐。”
女人摇摇头,站在原地没动。“我不进去了,就……说两句话。”她低头看着地面,手指绞着衣角,“我听李工说了,您和秦先生帮我们筹钱,还联系医院。这事儿……真不知道该怎么谢。”
老夫子看了眼秦先生,又转回头:“你来一趟不容易,别站门口说话。先进来,坐下聊。”
女人还是不动,只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过来:“这是……医生开的单子,治疗费明细。您要是觉得能帮,我就放这儿了。”
老夫子没接,反而走近一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治病,不是交单子。走,我送你去医院,顺便看看床位安排得怎么样了。”
女人愣了一下:“可我……”
“没有可是。”老夫子已经转身拿外套,“秦先生,你留着等后续消息,我去趟附属医院。”
秦先生点头:“去吧,这边我盯着。”
十分钟后,老夫子陪着李工妻子走进医院大厅。电梯口人不多,两人并排站着等电梯。女人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一眼楼层灯。
“你刚说有人帮你联系国外医院?”老夫子忽然开口。
女人身子一僵,慢慢点头:“有个人来找我,说是医疗顾问,说他们公司能安排去新加坡做手术,全程有人陪护,费用先垫付。”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下午。”
“他长什么样?”
“个子高,穿黑西装,戴眼镜,说话挺客气的。”她顿了顿,“临走还留了张名片。”
老夫子眼神一紧:“还在吗?”
女人从包里翻出一张白色卡片,递过去。
老夫子接过一看,上面印着“宏远国际医疗顾问”,右下角一行小字写着对接人姓名和电话。他记下号码,顺手塞进兜里。
电梯到了,两人走进去。
到了住院部,老夫子没直接进病房,而是拐去护士站。他把名片递给值班护士:“这两天有没有这个人来问过三零七病房的情况?”
护士看了一眼,点头:“来过。昨天上午来的,问得很细,还登记了病人基本信息。”
“你们给了?”
“他是拿着医院合作单位的介绍函来的,我们以为是正规渠道。”
老夫子眉头皱起,道了声谢,转身走向病房。
安顿好李工妻子躺下,他走出病房,在走廊尽头拨通金手指系统。
输入那串电话号码。
三秒后,数据返回:归属机构为“宏远资本集团”,实控人为王总;该号码注册用户为其助理林某,近期多次出入公司核心区域。
老夫子把手机收起来,靠在墙边,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李工匆匆赶来,头发乱糟糟的,衬衫扣子都没对齐。他看见老夫子站在走廊,快步走过来:“我老婆怎么样?您怎么也在这儿?”
“我带她来的。”老夫子看着他,“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李工一愣:“什么事?”
老夫子掏出那张名片,举到他面前:“这个人,你见过吗?”
李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盯着名片,嘴唇微微发抖,半天没说话。
老夫子没催,只是把名片翻了个面,指着背面一行手写字:“‘只要提供新算法参数,立刻安排出国手术’——这话,是你亲耳听他说的吧?”
李工猛地抬头,眼睛红了:“你怎么知道?”
“我查到的。”老夫子声音不高,“你老婆不知道这事,对吧?”
李工低下头,肩膀塌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力气。“他们找上我老婆……我以为躲得掉。可他们说,只要我配合一次,就能马上走,不用等排队,也不用借钱……”
“所以你想辞职,是为了脱身?”
“我不想泄密!”李工突然抬头,声音发颤,“但我扛不住啊!我老婆每天透析,疼得整夜睡不着,我听着心都碎了!他们偏偏这时候出现,说什么‘救妻唯一机会’……我……我差点就答应了……”
他说不下去了,抬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眼泪。
老夫子沉默了几秒,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现在你知道了,这不是援助,是算计。王总盯上你,不是因为你技术好,是因为你有软肋。他想借你老婆的病,逼你当内鬼。”
李工浑身一震,慢慢放下手:“可我已经动摇过了……就算我现在不走,谁还能信我?”
“我能。”老夫子直视着他,“你没动手,也没传文件,你只是怕失去老婆。这不叫背叛,这叫人之常情。”
“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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