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里那句“我以为那是收礼金的盒子”还在大厅回荡,大番薯脸都红了。
老夫子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平板上划了几下,声音立刻断了。
“这玩意儿得删。”他说,“不然明天一开场就炸。”
秦先生走过来,手里还攥着刚才用过的喇叭:“要不先关掉外放?只留主持人手持麦。”
“不行。”老夫子摇头,“万一临时要用呢?得从源头处理。”
他点开文件夹,找到“备用题库”那一栏,把里面所有非正式题目全选中,按删除。最后一条记录是“三年级偷看女生换衣服”,名字后面还标注了“救场专用”。
大番薯凑过来看了一眼,赶紧摆手:“真别留!我宁可冷场也不播这个。”
“已经清了。”老夫子点了确认,“还设了密码,除了我谁也打不开。”
秦先生松口气:“总算安心了。”
他们走出控制室,整个大厅安静下来。灯光调成了暖黄,舞台背景板上的照片清晰可见——小时候抢冰棍、亲子运动会摔泥坑、医院走廊守夜……一张张拼在一起,像一本翻开的成长日记。
“椅子歪了。”老夫子突然说。
顺着他目光看去,靠近过道的一排桌椅被人彩排时碰偏了,最边上的谜题卡滑到了桌角,差点掉下去。
大番薯想去扶,被老夫子拦住。
“别动。”他说,“让我扫一遍。”
他闭眼一秒,再睁开时眼神变了。空中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时间线,从筹备开始到现在,每一项任务都标着完成状态。场地协调、物资采购、流程设计、互动环节……全部亮着绿灯。
“三处灯光角度偏差。”老夫子指向头顶,“左边两个射灯偏了五度,右边追光灯支架松动。还有两桌卡片没对齐,地毯接缝处鼓了个包。”
秦先生掏出本子记下来:“我去叫人修。”
“我去就行。”老夫子已经朝后台走去。
二十分钟后,灯光重新校准,地毯压平,所有桌椅归位。工作人员把最后一箱喜糖搬进侧厅,登记签字后离开。
“现在呢?”大番薯站在舞台前问,“真的没问题了吗?”
“流程表核对完了。”秦先生翻着手里的打印纸,“明天三点整开始,每轮答题间隔五分钟,颁奖穿插其中。音响、投影、麦克风都做了双备份。”
“那……会不会有人答不上来?”大番薯挠头,“要是全场安静怎么办?”
“不会。”秦先生笑,“你忘了?彩排时七号桌那个戴眼镜的女孩,连校长夫人当年道歉的事都知道。”
“那是我妈同事的女儿。”大番薯嘿嘿两声,“从小听八卦长大的。”
“而且。”秦先生拍拍他肩膀,“大家不是为了赢拖鞋来的。他们是真心想看你高兴。”
大番薯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新皮鞋,鞋尖蹭着地板来回滑。
老夫子走回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
“这是最终版程序。”他说,“所有音频、视频、动画效果都整合进去了。只要插上就能自动运行,不需要人工干预。”
“还能改吗?”大番薯问。
“能,但没必要。”老夫子把U盘递给他,“除非你自己想加内容。”
大番薯接过U盘,握在手心,感觉有点烫。
“我想……”他张了张嘴,“加一句开场白。”
“什么话?”
“就是……谢谢你们来。”
秦先生笑了:“就这么一句?”
“嗯。”大番薯点头,“我一直想说,但总怕说不好。”
“那就写进去。”老夫子拿回U盘,“我现在加上。”
几分钟后,主屏亮起,一段文字缓缓浮现:
“谢谢你们来。
这些年我干了不少蠢事,
但今天这一件,是我做得最对的。”
底下没有署名,但三人都知道是谁的心里话。
“行了。”老夫子合上电脑,“明天开机就能看到。”
大番薯站在原地,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我爸妈明天中午到。”他忽然说,“火车九点半到站,我姐去接。”
“我们一起去接。”秦先生说。
“不用。”大番薯摇头,“你们明天忙主持和流程,我来就行。”
“我们又不是外人。”老夫子拎起包,“再说,你一个人扛行李不得累趴?”
“那……”大番薯犹豫一下,“帮我拿个箱子吧,里面全是老家带来的辣酱。”
“可以。”秦先生答应得干脆,“但我得提醒你妈,别塞太多,车后备箱快满了。”
三人一起笑起来。
笑声刚落,大番薯突然转身,一把抱住老夫子。
老夫子愣了一下,反手拍了拍他背。
接着秦先生也被搂进来,三个人挤在舞台中央,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搭着肩、勾着手。
“我没你们……”大番薯声音发颤,“这事根本办不成。”
“知道。”老夫子说,“所以才陪你走到这儿。”
“那些谈判、查资料、改题目……”大番薯松开手,眼眶红了,“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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