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刚落,老夫子就挂了。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像是给某个决定盖了章。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熄灭后的反光,仿佛那上面还留着刚才那个压低嗓音的轮廓。
几秒后,他伸手摸出U盘,从凉茶杯里捞出来,甩了两下水珠,插进电脑。系统自动弹窗,加密日志开始加载。他一边等数据跑完,一边打开公司内网权限申请页面,在“调取监控”一栏填上理由:“安全巡查,涉及重大合作项目合规审查”。
提交时,他特意勾选了“加急处理”,并在备注栏写了一句:“若延迟,后果由安保主管自行承担。”
他知道,这句话比一百个笑脸表情都管用。
十分钟后,安保部回电,说B座三层走廊的录像可以调,但只能看三天内的,再早的已被归档。他还被告知,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的片段“存储异常”,无法播放。
“巧得很。”老夫子对着话筒说,“我偏偏最想看那两个小时。”
对方支吾几句,说要技术恢复,得等两天。
“不用等。”他说,“我现在就去你们机房,带着自己的分析工具。”
挂了电话,他拨通大番薯。
“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那边声音洪亮,“刚炸完第二锅春卷,油温正合适!”
“不是让你炸人。”老夫子揉了揉眉心,“来公司一趟,带点吃的就行。顺便……帮我看看监控。”
“啊?我?看监控?”大番薯声音瞬间变调,“我连自家摄像头都分不清回放和直播!”
“你不用懂技术。”老夫子说,“你只要看有没有一辆黑色轿车,连续几天停在后门斜角那个位置。车牌我不清楚,但车屁股有点歪,右尾灯裂了条缝。”
“哦!那车我见过!”大番薯突然激动,“前天我还以为是哪个老板破产了,舍不得卖车,就天天开来蹭车位!”
“就是它。”老夫子嘴角微扬,“你来了再说。”
半小时后,大番薯拎着保温箱冲进办公室,头发被风吹得像三根迎风招展的旗杆。他一进门就嚷:“哥!我路上差点被一辆送水的三轮撞飞,就因为我低头画图!”
“画什么图?”
“可疑人物行为图谱!”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在桌上,上面用红蓝铅笔画满了箭头和小人,中间还贴了半片干掉的辣椒皮当标记。
老夫子仔细一看,差点笑出声——图上有个圆圈写着“神秘灰衣男”,旁边标注:“出现时间:饭点前后;动作:东张西望 假装打电话;怀疑职业:业余特工”。
更绝的是,底部一行小字:“交通工具:破车一辆,停车姿势像拉肚子找厕所。”
“你还真标出了那辆车的停留规律。”老夫子指着图表角落的一串时间记录,“连续三天,晚上七点四十五左右抵达,九点十分离开。跟老赵儿子下班时间对得上。”
“我就说嘛!”大番薯一拍大腿,“这车不开灯都能认出来,太有个性了!”
正说着,IT部门来电,说原始访问日志已部分恢复,但信息零碎,需要人工比对。
老夫子立刻赶去机房,大番薯紧跟其后。技术人员调出一段缓存记录,显示某匿名IP曾在凌晨连接合作方服务器,传输了一个名为“评分细则补充说明.pdf”的文件。
“又是这个标题。”老夫子眯眼,“上次秦先生提到的,也是这个名字。”
他让技术员把所有相关通信记录导出,自己带回办公室逐条筛查。大番薯则被安排去看监控回放。
结果才看了十分钟,他就喊了起来:“哥!我把一段视频删了!”
老夫子猛地抬头:“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大番薯脸都绿了,“我就点了个‘临时保存’,结果系统提示‘覆盖原文件’,我没细看就点了确定……现在那段画面没了!”
老夫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没发火,反而问:“你删的是哪一段?”
“就是……灰色连帽衫男人进电梯那段。”
“记住他的样子了吗?”
“记住了!左脚拖地走,右手总插在口袋里,像是藏着一把刀,其实可能是钥匙串。”
老夫子点点头:“行,人脑比硬盘靠谱。下次别碰键盘,直接口述。”
大番薯连连点头,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开始写:“特征一:走路像拖地抹布;特征二:眼神飘忽,不敢看摄像头……”
老夫子看着他认真记录的样子,心里反倒踏实了几分。
他转回头继续查资料,发现几个可疑邮箱曾多次与“恒信评估”员工通信,发件时间集中在深夜,且每次发送后不久就有内部文档更新记录。
但他始终找不到直接证据,能把老赵父子和这些操作连起来。
直到傍晚,手机震动。
陈小姐发来一条短信:“听说审计协会的副会长下周要见林总监,说是例行合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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