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提到“信誉分数”,几个臣子来劲了。
别的事他们了解的不全面,信誉分数这事,简直不要太熟。
世家嘛,盘根错节,相互联姻,家主娶对方的闺女,对方闺女生个大胖小子娶另一家的小小姐,小小姐再偷情家主家的马夫,马夫带着原配私奔,总之就是那么回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今天你中中我,明天我中中你,大家信息共享。
就信誉分数这件事,还真有不少臣子清楚。
南关分内外,关外,也就是关于山林各部,有信誉分数,针对各部异族,关内,也就是城内,同样信誉分数,针对各家商队。
“微臣知晓,这信誉分数如同官声一般,分为上佳、中平、下劣…”
“不止,此事微臣最是清楚,不称上中下,而是甲、乙、丙、丁…”
“如今雍城并无甲等,多是丙类商证,唯有两家乙等商队,还都是南军卸甲军伍组建的,这,这不任人唯亲嘛…”
“老臣也是这般想的,成何体统,丙等商队需交纳押金方可享那…那金牌为挨劈之待遇,可借用仓区、运输商队货物、出关护送等…”
“陛下,末将是粗人,要末将说,那姓唐的不是好鸟,末将妹子在南阳道嫁的怎地也算是书香门第,府中出关行商申请的明明是乙等,您猜姓唐的如何说,他竟说这辈子最看不上书香门第,乙等商证未下来也就罢了,还评为了丁等,白白花销了千贯押金,末将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一群人闹吵吵的,龙椅上的天子眉头听的眉头直皱。
婓术倒是耐着性子听着,并未打断。
要么说人家是老臣,虽然问的是关外的信誉分制度,现在说的都是关内的,可婓术深知的问题是要全面了解具体情况,问题的根本在唐云,关于唐云的任何事,他都愿意听,愿意了解,愿意思考其深意。
君臣很快听明白了,南关行商这件事,全被唐云给把控了,而且规矩大改,极为苛刻。
天子沉吟片刻,开了口:“如此繁琐,可是不利于商队出关?”
不管和唐家什么样的感情,位置决定脑袋,出关商队每年是要交税银的,数目不大,但也不能忽略不计。
礼部一位员外郎站了出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朗声道:“事关国朝税银,岂能如此儿戏,不妥,极为不妥。”
那些和商队有关并且大倒苦水的臣子们连连点头,就是不妥,太不妥了。
礼部员外郎看向户部诸臣:“虽说此事与关外山林各部无关,可事关国朝税银,还望户部正本清源,以前朝出关行商事宜为准,不可随意更改。”
话音刚落,几个刚刚还连连点头的臣子神情微变。
“不可!”
之前叫的声音最大的太仆寺少卿连忙叫道:“怎可再以前朝行商规矩为准。”
一群臣子又叫起来了,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礼部员外郎都懵了,望着这群变脸比他结婚三十年夫人还快的群臣们,一脑袋问号。
“不是诸位大人说那唐云…”
“我等只是说这甲、乙、丙、丁四等太过严苛,规矩是…规矩是好规矩。”
太仆寺少卿老脸有些发红,干笑一声:“曹大人不知,府中也有商队,评级到是过了,可这丙等商证未达那唐云要求,反倒是吴家抢了丙等,只是觉着…觉着这其中是否有不可告人…”
“郭少卿!”
一声冷哼,工部走出一人,身穿从四品官袍,满面怒容。
“诸位大人不知,本官还不知知晓其中内情吗,明明是你叫商队管事报了你的名号,唐云未给丝毫颜面,我吴家验过了丙等商证,是因舍弟极有善名,每逢天灾流民无不施善行善,百姓多有夸赞,你郭家又是什么名声,有何颜面在这颠倒黑白含血喷人!”
“你…”
“够了!”
眼看着俩人要吵起来,婓术及时制止,老脸倒没什么怒容,反而满是兴趣。
“吴侍郎,你说这商…商证,甲、乙、丙、丁四类商证,看的非是家产、官身、官声,而是与…与百姓有关?”
“是,老大人有所不知,唐云担军器监监正一职后,大举改制,尤是这行商一事,就说这四类商证,重民生、重民举、重民意,谁若雇佣大量雇佣百姓,可提升商证,谁若雇佣百姓拖延工钱,便降了商证,繁琐至极,其中详情下官只知大概。”
“好,好,好。”
婓术连说三个好字,正色道:“还望吴侍郎打探一番,得知详情后呈入中书省。”
许多人不明所以,不知堂堂中书令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有兴趣。
站在龙椅旁边的周玄弯腰低声道:“陛下,宫中在南关行商一事占着份子的,唐大人操办的,当时还叫牛犇告知宫中呢,可不能叫他们搅合了。”
天子回忆一番,差点拍大腿:“是极,是有此事,朕险些忘记了,诸臣如此失色,想来这出关没少赚取财货,朕可不能叫他们指手画脚乱改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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