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亮明身份的前提下,周玄二人肯定是进不去军器监营地的。
周玄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笑眯眯的笑容,转身上了马,这才说要前往城墙。
宫万钧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牵强。
总被上级领导检查的,都懂。
但凡上级领导来了,直接要求说第一站去哪去哪,比如某个车间,某个区域,那不用想,这地方指定多少有点问题。
作为大帅,宫万钧那还能不清楚吗,要说最出格,最经不起查,最整天出乱七八糟破事的,也只有军器监那边了,和法外之地似的。
城墙上好多校尉、旗官,自然是认识宫万钧的,上了城墙,周玄倒是什么都没问,就是背着手走着,时不时的点了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模样。
宫万钧与其并肩而行,总是会不经意的侧目看一眼这死太监。
今日入城,二人如同多年好友未见,很是热络。
然而并非如此,俩人的确是认识,但绝不像周玄表现出的那么亲密,亲热。
当年宫万钧尚在兵部任职时,几个皇子已经开始暗箭了起来,还未明枪。
关于南关大帅这个职务,正是前朝齐王也就是本朝新君姬承凛暗中发了力,发了九牛二虎之力。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宫万钧彻底成为了姬承凛的人。
那时候姬承凛在京中,在朝堂上,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羽翼,之所以能为宫万钧谋取了这个大帅之职,也和殄虏营谋反一案有着直接关系。
殄虏营一案,副帅死了,大帅退了,那么新任南关大帅无疑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几位王爷并不是很惦记,要不然也不会被姬承凛摘了桃子,要是没殄虏营这事,如此重要的军职,以姬承凛当时的能量根本操办不了。
而在这个期间,和宫万钧联络的正是周玄。
见了十几次面吧,有的时候彻夜长谈,有的时候就是递个话。
这就是二人的关系,既不是什么多年故交,也不是什么一见如故天南海北的好基友。
周玄入城时表现的如此热络,当时也让宫万钧心中很是狐疑。
城墙上溜达了一圈,难免来到南城门正上方,周玄神情一滞,手搭凉棚。
“那是何物?”
“神…木像。”
宫万钧讪笑着说道:“山林大族璃部,信奉月神,唐…南阳道军器监监正赵大人便出此下策,造了一尊木像,璃部族人每日参拜,尝试以缓刀兵。”
一点犹豫都没有,老宫头直接给赵菁承卖了。
老头想挺好,没有唐云,就没有赵菁承的今天,赵菁承的官职和名声这辈子就到这了,为唐云背个锅也无大所谓,唐云有着大好前途,这要是名声彻底坏了,影响的可是一辈子。
“哦?”周玄神情极为莫名:“子不语怪力乱神,如若叫天下读书人知晓,知晓我大虞南军为异族竖立巨像以行祭祀之礼,怕是麻烦不断。”
“哎呀,周公公说的是。”宫万钧顿时开始大倒苦水:“当初那赵监正非要建,唐监正是死活拦不住,周公公也知晓,赵监正官高二品,以权压人,唐监正也是无可奈何,军器监又非我南军统辖,大帅府更不好说什么。”
“是吗。”
周玄狐疑的问道:“可咱家听闻,唐监正虽说品级不如赵监正,可却对赵监正有提携之恩,再造之恩。”
“是如此。”宫万钧面不红气不喘:“所以说那姓赵的是白眼狼。”
“话不可如此说。”
周玄望着神像,再次露出了笑吟吟的神情。
“兵无常势,所谓兵行险招者,盖为此也,咱家离京之际,适州府军报至京,陛下叹曰,若无璃部,何以一日毕此战事,何以令旗狼部元气大伤山林无存其地,何以使南军不伤一兵一卒,然军报所载未详,陛下圣明,知其谋出何人,遂命重赏,惜赵监正未在城中,也罢,待其归,令其寻咱家,其新任监正未久,宫中不便再晋其官,故赐及正妻诰命,封其为县男。”
话音落,宫万钧凌乱在了风中,脑瓜子嗡嗡的。
“他娘的这…不是,姓赵的,因这事,封…封县男,其妻得诰命?!”
“不错。”周玄点了点头,口气也是颇为感慨:“军器监并非大帅府统辖,想来当初要与璃部合谋,定受波折无数,莫说军中及大帅府,便是对他有提携之恩的唐监正也怕是冲突一番,有此胆魄一意孤行,当真是个人才,宫中最是赏识人才。”
这一番话说的,老太监没什么别的意思,可听在宫万钧耳朵里,那是要多刺耳有多刺耳,都快刺出脑浆子了。
首先,这功劳是他女婿的,是他家姑爷力排众议,直接和他这位大帅翻脸了,的确如周旋所说,顶着太大太大的压力了,从一开始接触鹰驯部,倒打起来后孤注一掷,整件事,从头到尾,几乎都是唐云一个扛着巨大的压力。
其次,身在军中,宫万钧亲眼看到,亲身经历了,唐云怎么办的,曹未羊怎么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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