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战掌心虚托,无形气劲托起前排弟子臂弯:“修仙之人,跪天跪地跪问道——”
断潮剑鞘突然迸发龙吟,霜色剑气扫过全场冻住所有膝盖:“不必行此虚礼。”
话音落,霜寒剑气悄然散去,僵直的膝盖恢复了知觉。
弟子们暗自松了口气,却无人敢再妄动,只恭敬垂首肃立,偌大殿堂落针可闻。
白战神情淡漠,对这无声的敬畏习以为常。
他袍袖微拂,目光已从阶下弟子身上移开,极其自然地转身,并未理会身后数百道屏息凝望的目光。
取餐台前,他抬手轻抚水晶罩壁,一道微芒闪过,罩内景象清晰显现。
目光所及,心头那点刚被这瑰丽餐台抚慰的兴致又沉了下去。
眼前悬浮着热气袅袅、米粒晶莹如玉的灵米粥,旁边配着各色精致的点心。
其中就有色泽艳丽如深海珊瑚的蜜糕,剔透的糖霜在餐台自身散发的光晕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琥珀色的核桃酪,细腻柔滑,散发着坚果与奶香的醇厚气息——无一不是他家小狐狸素日所爱。
然而,罩内却寻不见半点他平日里偏好的荤腥。
那些蕴含着丰沛气血之力的灵兽肉排、炙烤得金黄流油的灵禽腿,今日水晶罩内竟告了缺。
一股强烈的腹诽瞬间涌上心头,冲散了粥点的暖意。
他心里翻腾着:“这些蓬莱的弟子,日日这般苦熬筋骨,打磨神魂,耗费的可是实打实的气血精力!结果呢?就靠这些清汤寡水、甜腻腻的点心来撑着?
连块像样的肉星子都瞧不见!明明是修道求长生,讲究个法天地自然,又不是真的遁入空门,何苦个个过得跟庙里的苦行僧似的?清心寡欲到这等地步,简直……凄惨无比!”
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当年自己决然脱离蓬莱的决定是何等英明。
若非如此,恐怕至今仍要忍受这寡淡无味的餐食,日日对着这些汤汤水水长吁短叹。
想到此处,他下意识地咂了咂嘴,像是在舌尖回味着记忆中那些令人酣畅淋漓的肉食滋味,眼神里带着一丝对眼前伙食的嫌弃和淡淡的优越感。
收敛起思绪,他取过两碗粥、蜜糕和核桃酪,灵巧地操控着它们悬浮跟随在自己身后。
他步履沉稳地返回主位悬浮餐台。袍袖随着踏空而行的步履微微拂动,带起一丝无形气劲。
回到主位餐台边,他面上那点因伙食而起的微愠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的温柔。
目光落到端坐在鲛绡软垫上的妻子身上时,仿佛周遭喧嚣瞬间褪去,只剩下她的身影。
拓跋玉正安静地坐在鲛绡软垫上,餐台散发的柔和光晕和远处窗棂透进的晨光交织,在她侧脸上投下朦胧的光晕。
此时,?那条萦绕着淡淡灵力波光的犀角鞶带压在波浪形餐台翘起的尖角处。
一圈肉眼几乎难辨的淡蓝涟漪?自其下悄然漾开?,无声无息地将主位周遭可能侵扰拓跋玉虚寒体质的缕缕寒气,?尽数拂散?。
她察觉到丈夫走近,她微微抬起眼帘,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清澈见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她的脸色不如常人红润,带着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却无损那份清丽温婉的气质,反而更添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
白战在她旁边的悬浮餐台边缘坐下,这个位置恰好紧邻她的鲛绡软垫。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臂极其自然地绕过她的后背,掌心稳稳地落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微弱的起伏,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和保护意味的姿态。
“玉儿,”他的声音放得极低,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只在她面前才有的、近乎哄诱的磁性,“坐稳些,靠着我。”
拓跋玉的身体在他手掌贴上腰际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和力量,即使隔着衣物也熨烫着她的肌肤。
她下意识地想微微挪开一点,避开这过于亲密的接触,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悬浮的光晕中,数百双眼睛正有意无意地瞥向这边。
然而白战的手臂看似随意搭着,实则稳如磐石,那温柔的力道背后是不容置疑的掌控。
她只得顺势微微向他倾斜了身体,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肩头,耳根悄然染上一抹薄红。
悬浮的餐台上,那碗温热的灵米粥散发着纯净的谷物清香。
白战伸出另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地执起那只小巧的羊脂白玉勺。
玉勺通体温润,触手生凉,与他指尖的温度形成奇妙反差。
他舀起满满一勺粥,米粒饱满晶莹,汤水清澈,热气氤氲而起,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轮廓。
他极其专注地看着那勺粥,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
微微低下头,丰润的唇瓣轻启,对着勺中滚烫的粥吹气。
他的姿势优雅而虔诚,额前几缕墨发随着气息垂落,拂过他英挺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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