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春花僵在原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哭声压抑却撕心裂肺。方英哪还敢再看母亲这般模样,只觉得胸口发闷,转身便朝着蛋糕店拼命跑去,脚步慌乱得几乎要摔倒。
俞春花猛地回过神,生怕小区里的邻居撞见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强忍着喉间的哽咽,低着头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刚推开门,方朵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仰着圆圆的小脸,用软糯又稚嫩的声音小声说:“妈妈,我的校服脏了……”
俞春花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被女儿的话瞬间点燃,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朝着方朵厉声大吼:“衣服脏了不会自己放进洗衣机吗!拿给我干什么!”
“好、好的……”方朵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声音也带着委屈的颤音。
俞春花转头又瞥见客厅里的方鹏,火气更盛,拔高了音量:“方鹏!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离电视机这么近,对眼睛有多不好你不知道吗!”
“给我退到沙发上去看!听到没有?”
见方鹏愣着没动,俞春花直接抄起墙角的苍蝇拍,眼神凌厉:“你到底退不退?”
方鹏吓得一激灵,再也不敢迟疑,手脚并用地快速跑到沙发上坐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俞春花将苍蝇拍重重往茶几上一放,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严厉:“九点之前给我去洗澡,九点半必须乖乖躺到床上!你明天要是上幼儿园敢迟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俞春花逃也似的躲进自己的房间,反手扣上房门的瞬间,所有强撑的体面轰然崩塌。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落在地,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独自吞咽的委屈、生活里积压的琐碎,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混杂着难以言说的酸楚,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亮起的手机屏幕,刺耳的闹钟声响彻房间——已经九点了。
俞春花猛地回神,胡乱地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指尖划过干涩紧绷的皮肤,连带着眼眶都泛着红。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压下翻涌的情绪,可一想到外面还没安分的孩子,心底的火气又不由自主地往上冒。
她拉开房门,果不其然,客厅里的电视机还在亮着,方鹏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连她出来都没察觉。俞春花的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方才压抑的委屈瞬间被暴躁取代,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方鹏!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她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活脱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泼妇模样,语气凌厉如刀:“我数到三,立刻给我关掉电视!一——二——”
见方鹏还愣在原地盯着屏幕不动,俞春花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力道大得让方鹏疼得直咧嘴。“还看!我让你看!”她拽着人就往浴室走,语气里满是不容反抗的强硬,“快点给我去洗澡,磨磨蹭蹭的,非要等我动手是吧!”
将方鹏推进浴室,俞春花正想转身去收拾客厅,鼻尖却突然飘来一股浓郁的洗衣液香味。她循着味道走到洗衣房,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她血压瞬间飙升——洗衣机的盖子敞开着,里面的泡沫像小山似的溢出来,顺着机身流到地上,在瓷砖上积成了一片白色的“小湖”,连脚边都沾满了黏腻的泡沫。
“方朵!你给我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俞春花的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震得墙壁都似在微微发烫。
方朵正缩在房间门口,听到妈妈的怒吼,吓得浑身一哆嗦,小步快跑地赶过来,怯生生地问:“怎、怎么了,妈妈?”可当她看到洗衣房里满地的泡沫时,圆圆的眼睛瞬间睁大,显然也没预料到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头埋得更低了。
“你自己看看!”俞春花指着满地的泡沫,声音里满是嫌恶和愤怒,“你这是加了多少洗衣液?洗衣液是大风刮来的不要钱啊?败家子!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对、对不起……我、我马上收拾干净……”方朵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哭腔,她慌忙转身去阳台拿起扫帚,蹲在地上笨拙地扫着泡沫,可柔软的泡沫被扫帚一推,反而散得更开,沾得满地都是。
“你是不是蠢!”俞春花看着她徒劳的动作,火气更盛,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扫帚扔在一边,“一地的泡沫能用扫帚扫干净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方朵被她的吼声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动作僵在原地,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不敢掉下来,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抠着手指。
“滚出来!什么都不会,净会给我添乱!”俞春花厉声呵斥,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她气冲冲地走到洗衣机前,一把掀开盖子,看到里面孤零零躺着一件校服外套,周围全是厚厚的泡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方朵!你自己看看!就一件校服外套,你倒这么多洗衣液,你是想把衣服泡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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