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僵持的母子,忍不住皱起眉,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舒文相的胳膊,语气诚恳地劝说:“小伙子,你看你妈妈多不容易,大老远找过来,还在门口等了你一下午。这世间母子情最难分割,她毕竟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真的忍心扔下她不管吗?” 他看着舒文相紧绷的侧脸,觉得这孩子或许只是一时闹别扭。
“儿子,是妈错了!” 张平莉立刻抓住机会,眼泪“唰”地掉了下来,死死攥着舒文相的衣角不肯松手,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以前是妈不好,不该不管你,可妈现在知道错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就让妈跟着你,妈给你做饭洗衣都行啊……” 她一边哭一边说,肩膀剧烈地抽动着,那副声泪俱下的模样,任谁看了都难免心软。
可这些饱含“深情”的话语,听在舒文相耳朵里却如同针扎一般尖锐刺耳。他太清楚张平莉的把戏了,这些眼泪和忏悔全是假的,背后一定藏着新的麻烦——是赌债?还是又招惹了什么人?过往被她一次次抛弃、一次次拖累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让他胸口发闷,只想立刻摆脱这令人窒息的“亲情绑架”。
“放手!” 舒文相用力想甩开她的手,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发抖,“你别在这里演戏了!我不会再信你了!” 他挣扎着往门里退,后背已经顶到了门框,可张平莉的手像铁钳一样攥着他的衣角,怎么也甩不开。
张平莉见他态度坚决,哭得更凶了,攥着衣角的手反而更紧了:“文相,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啊!你不能这么狠心……”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救助站工作人员的反应,笃定对方会站在“可怜的母亲”这边。
舒文相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一阵反胃。他看着周围投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听着救助站工作人员欲言又止的叹息,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他用力挣扎着,可张平莉死活不肯松手,两人就这么在门口拉扯着,楼道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张平莉的哭声和舒文相压抑的喘息声。
方英站在一旁,从刚才张平莉扑上来时就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眼前这场混乱。她看到舒文相紧绷的侧脸、眼里毫不掩饰的烦躁和抗拒,看到他一次次挣扎着想甩开手,那副恨不得立刻逃离的模样,心里早就明白了——舒文相根本不情愿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母亲。
眼看两人还在拉扯,舒文相的额头都渗出了薄汗,方英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了张平莉攥着舒文相衣角的手,声音清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阿姨,您先松手吧。舒文相现在还不愿意接受您,您这样逼他也没用。”
张平莉被一个小姑娘打断,顿时有些恼怒,猛地甩开方英的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他妈!他是我生的,我还不能认他了?” 她瞪着方英,语气里满是被冒犯的火气。
“可您从来没有对他负过责任,不是吗?” 方英没有退缩,迎上张平莉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果您真的在乎他,就不会让他这么为难。他现在很抗拒,您这样只会让他更痛苦。” 她看得出来,舒文相心里藏着很多委屈,只是被“母亲”这两个字困住了,说不出口。
舒文相原本还在用力挣扎,听到方英的话时猛地一顿。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方英个子不算高,身形瘦弱,站在张平莉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股倔强的正义感。她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愿意壮着胆子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替自己说出了那些堵在喉咙口的话。
一股暖流突然涌上心头,舒文相看着方英认真的侧脸,眼里瞬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谢。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活在张平莉带来的阴影里,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维护过他。此刻看着她为自己出头的样子,那些藏在心底许久的、朦胧的好感,突然像夏日疯长的藤蔓,带着蓬勃的生命力肆意生长开来,缠绕着心脏,又暖又麻。他悄悄握紧了拳头,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勇气,好像有她在身边,再难的困境也能扛过去。
“小姑娘,别人家的事,少管。” 张平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英,语气里满是警告,被一个不相干的女孩打断,她心里的火气更盛了。
方英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脊背,迎上张平莉的目光:“阿姨,除非舒文相主动迎你进门,不然今天的事我管定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坚定。
张平莉见硬的行不通,方英又态度坚决,眼珠一转,突然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着方英挤出几分哀求:“小姑娘,你行行好。我和他爸离婚离得早,这些年没怎么照顾他,他心里对我有怨气,我都知道……” 她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刻意营造的委屈,“我也不求别的,见到我儿子平安无事就好。其实啊,我就是想再见见我女儿,我就想看看她长的像不像……”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故意把话题扯到“女儿”身上,想用悲情牌软化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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