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忽明忽暗的灯泡,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张平莉狼狈的影子。她被粗麻绳捆在冰冷的铁椅上,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嘴角还残留着挣扎时蹭到的污渍,可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却始终燃着一点微弱的期待——她的儿子舒文相一定会来救她的。
“哟!这小崽子够狠心的呀。” 角落里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寒光,刺得张平莉心头发紧。
“怎么样?我儿子一定会来救我的!” 张平莉猛地抬头,干裂的嘴唇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恳求。她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动摇,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肯定。
男人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她:“你儿子叫我剁了你一根手指。”
“什、什么?” 张平莉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呼吸骤然停滞。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瞳孔猛地放大,刚才还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错愕和冰冷。“不……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下一秒却被更深的恐惧吞噬。
“你再给我儿子打一个电话!” 张平莉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手腕被勒得生疼也浑然不觉,“你是不是没有听完我儿子说完?他一定是被你们逼的!他只是……只是在跟你们讨价还价!”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尾音里带着哭腔,像是在说服男人,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
男人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冷硬:“我听得明明白白。” 他举起匕首,冰凉的刀刃轻轻划过张平莉的指尖,带来刺骨的寒意,“老规矩,一根手指,延迟一年。你儿子选的,可不是我逼的。”
灯泡又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张平莉看着那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匕首,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碎成了粉末。绝望像地下室的潮气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匕首落下的瞬间,张平莉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骨头里。她猛地尖叫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却很快被自己的抽气声淹没。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染红了冰冷的铁椅和她的衣袖,那刺目的红色晃得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几乎要从椅子上栽倒,全靠绳索的拉扯才勉强维持着半昏迷的姿势,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混着泪水滚落,糊住了视线。
“王哥……求求你了……再借我五千……” 张平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嘴唇抖得几乎不成形。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狼狈,可活下去的本能让她不得不放下所有尊严,声音里满是卑微的乞求。
“我去找我儿子……到时候我让他连本带利还回去!” 她强撑着抬起头,视线模糊中死死盯着被称为“王哥”的男人,残留的血色从脸上褪去,只剩下惨白,“他不会不管我的……他一定有钱……” 这句话说得毫无底气,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王哥用纸巾擦着匕首上的血迹,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怀疑:“我怎么相信你?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不一样!” 张平莉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剧痛让她说话都带着颤音,却还是拼命辩解,“我儿子住在我前夫的房子里!那房子值钱!我让他……我让他把房子卖了还钱!一定能还上的!”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那个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儿子身上。
王哥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钞票,随手砸在张平莉面前的地上:“勉强再相信你一次。” 钞票散落一地,沾染上地上的灰尘和她滴落的血迹。“一年后要是再还不上,连本带利十万。到时候可就不是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张平莉的目光瞬间被地上的钱吸引,刚才还因剧痛而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她像是忘了指尖的伤口,也忘了王哥的威胁,挣扎着俯身,用还能活动的手拼命去捡那些散落的钞票。手指触到钞票的瞬间,她像是抓住了活下去的希望,哪怕那希望背后是更沉重的债务和未知的恐惧,此刻也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迫切。鲜血滴落在钞票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将钱一张张拢到怀里,紧紧攥住。
张平莉被人从地下室推出来时,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踉跄着几乎要摔倒。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稳。头顶的阳光刺得她眯起了眼,久违的光亮让她有些恍惚——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亮的。可还没等她从这短暂的清明中回过神,断指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狠狠扎着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额头瞬间又冒出一层冷汗,脸色比刚才在地下室时还要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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