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殿的晨辉,是鸿蒙初开后留存的第一缕道韵所化,不似天界霞光那般绚烂,也不似修仙界灵雾那般缥缈,只以一种温润而厚重的姿态,漫过殿外矗立的混沌玉柱。此刻,龙宇立于殿宇最高处的观星台,指尖悬着一枚流转着青金色光纹的鸿蒙盘,盘面上无数细碎光点正围绕着一颗蔚蓝色的星辰缓缓旋转——那是地球,是洪荒碎裂后承载着人族文脉火种的“界域之核”。
玄冥一袭玄色道袍静立在侧,目光落在鸿蒙盘中地球的华夏区域,那里正有细微的灵光闪烁,是先民们刚刚搭建起的部落联盟议事堂,木石结构虽简陋,却已显露出“秩序”的雏形。“昨日帝俊传回星域巡查奏报,地球周边三百里星域的域外妖邪已肃清;太一则加固了地球的地质阵基,近来洪水泥石流之祸已减了七成。”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华夏先民制陶术渐精,昨日玄空还说,见有部落开始用彩陶记录狩猎与耕种之事,文明的脉络已愈发清晰。”
龙宇闻言,指尖鸿蒙盘的转速微微放缓,青金色光纹在华夏区域凝聚成一道纤细的光带,将那片土地的山川河流、部落分布清晰勾勒出来。他凝视着光带中那些忙碌的光点——有的先民正弯腰在田垄间播种,有的正手持石斧砍伐树木搭建屋舍,还有的围坐在篝火旁,听部落老者讲述着鸿蒙宗弟子曾留下的“观星辨时节”之法。“洪荒三劫以来,人族始终在夹缝中求存。龙汉劫时避于昆仑山麓,巫妖劫时困于大荒密林,直到封神劫终了,才算真正有了一块能安心衍化的土地。”龙宇的声音带着道韵的回响,落在观星台的玉阶上,激起细微的灵光涟漪,“这块土地,不能再被外力惊扰了。”
玄冥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观星台下方的广场。此刻,鸿蒙宗的源初七子正带领着宗门内百位核心弟子列阵而立,他们身着统一的青灰色道袍,腰间悬挂着刻有“鸿蒙”二字的玉牌,气息沉稳而内敛。这些弟子中,有半数曾随龙曦去过地球,亲手将《地球山川图》赠予先民,也曾在妖兽袭扰部落时暗中出手相助;还有些弟子专精典籍编撰,玄空所着的《地球华夏文明初记》,便是由他们负责整理成册。
“鸿蒙宗自创立之初,便以‘护持文脉、守序天道’为己任。”龙宇抬手,鸿蒙盘中的青金色光带骤然散开,化作无数道细微的流光,缓缓飘向广场上的鸿蒙宗弟子。每道流光落在弟子们的玉牌上,便化作一道浅淡的符文,“如今华夏文明初兴,如幼苗破土,需阳光雨露,却经不起狂风骤雨。我今日召你们来,是要定下一条铁律,也是鸿蒙宗未来千年的核心之策。”
广场上的弟子们齐齐躬身,源初七子中的大师兄玄清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观星台:“请道尊示下,弟子们定当遵行不悖。”
龙宇指尖轻抬,一道更为浓郁的青金色光纹从鸿蒙盘中飞出,悬浮在广场上空,化作八个古朴的篆字——“只助不扰,任其衍化”。这八个字周身萦绕着道韵,落在每个弟子的眼中,都似有千钧之力。“所谓‘助’,非强行干预,而是在其危难时暗护,在其迷茫时引路。”龙宇的声音透过道韵传遍整个起源殿,“先民遇天灾,可暗中加固其居所周边的地脉,却不可直接以道力驱散灾害,需让他们在应对中学会总结经验;先民寻水源无果,可在其途经之路留下灵草指引,却不可直接开辟河道,需让他们在探索中掌握辨水之法。”
玄空站在弟子列中,手中握着一卷刚编撰好的《华夏部落联盟纪事》,闻言心中微动,上前一步躬身道:“道尊,弟子有一问。前日见华夏某部落因争夺沃土与邻族起了纷争,若任其发展,恐有伤亡,这般情形,是否算‘危难’?我等该如何‘助’?”
龙宇看向玄空,指尖鸿蒙盘微微转动,华夏区域那两个相争部落的景象便投射在广场上空——只见两族先民手持石矛木棍,怒目相向,部落老者正站在中间极力劝阻,却难阻年轻族人的躁动。“纷争亦是文明衍化的一部分。”龙宇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对天道的洞察,“人族需在纷争中明白‘秩序’的重要性,需在伤亡后懂得‘和解’的意义。你等可让部落老者梦中得‘协商分地’之法,却不可直接出手制止争斗,否则他们永远学不会如何自行解决矛盾。”
玄冥在一旁补充道:“‘助’的底线,是不改变人族自身的选择。他们选择耕种,便助其辨明节气;他们选择结盟,便助其制定盟约;但若他们选择迁徙,哪怕前路有险,也只需暗中清剿部分妖兽,而非强行挽留。这便是‘助’而不‘替’。”
广场上的弟子们若有所思,源初七子中的五师姐灵溪轻声道:“弟子明白了。此前我随龙曦姐姐去华夏,见有孩童误食毒果,便直接以灵液解毒。如今想来,这般做法或许过了——若当时只留下‘毒果有红斑’的警示,先民们自会教后代辨识,反而能形成长久的自保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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