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太平洋资本”公司办公室内,周陌处理完几份日常文件后,便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拉美债务危机的相关数据和市场报告上。他目光扫过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债券价格、汇率波动以及政治新闻摘要,大脑飞速运转,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将无数碎片信息整合、分析,勾勒出隐藏在市场恐慌下的脉络。他偶尔会按下内部通话键,对交易部主管玛丽发出简洁的指令。
“玛丽,巴西国债,再吃进五百万,分散账户,节奏放慢。”
“墨西哥比索远期合约,按计划分批建仓。”
“阿根廷那边,保持观察,暂时不动。”
他的指令清晰而果断,不带任何犹豫。玛丽在电话那头干脆地应下,从不询问缘由。整个交易团队如同精密的仪器,严格执行业主设定的程序,无人知晓他们正在参与的,是一个基于超越时代洞察力的“种生局”。周陌运用千门智慧,将真实的战略意图隐藏在看似随市场波动的常规操作之下,如同深海中的暗流,表面平静,内里却积蓄着巨大的能量。
午饭后,周陌在办公室附带的休息间小憩了片刻。刚回到办公桌前,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个带着英伦口音、语速稍快的熟悉声音。
“周先生?我是罗杰·克莱门。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午休。”
“罗杰,你好。时间刚好。”周陌语气平和,他知道这位由格林教授介绍、合作了近两年的古董掮客,没有重要发现是不会轻易来电的。
“那就好。我这边刚到了一批非常有意思的东西,中西方的都有,有几件我觉得您肯定会感兴趣。不知您晚上是否方便过来鉴赏一下?”罗杰的声音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
“可以。晚上八点之后。”
“太好了!恭候您的大驾。”
下午,周陌召集了大卫·泰珀听取收购进展。
“周先生,”泰珀抱着厚厚的文件夹走进来,“关于Wilson Sons公司,我们通过离岸渠道持有的股份已经达到百分之十一,市场收购成本控制在预期范围内。巴西那边的初步接触反馈,对方大股东态度有所松动,但对价格期望依然很高。”
“继续接触,施加压力,但注意分寸。”周陌指示。
“明白。墨西哥拉萨罗·卡德纳斯港务局那边,我们雇佣的本地游说团队反馈,关键人物已经接触上,但对方提出的‘咨询费’远超常规,而且暗示需要打点的环节很多。”
“评估金额和风险,如果在其‘价值’范围内,可以答应。但要确保过程干净,留下必要的‘保险’。”周陌语气没有波澜。
“是。最后是阿根廷的IEC SA,”泰珀翻出另一份报告,“初步调查显示,该公司负债累累,主要资产是布宜诺斯艾利斯港区的几处老旧仓库和部分装卸设备,以及一些即将到期的服务合同。但其管理层与当地工会和部分港口官员关系密切。收购价值在于其潜在的本地关系网和现有的运营资质。如果我们想介入布宜诺斯艾利斯港,它是一个可以考虑的跳板,但需要投入资金进行重组和疏通。”
“做一份详细的收购后整合与价值提升方案给我。”周陌吩咐道。
“已经在准备了,周先生。”
晚上,两辆轿车载着周陌和他的保镖团队驶向上东区。最终在一栋外观古朴、带有明显哥特式风格的豪宅前停下。陈志远、赵铁柱和卡洛斯留在车上戒备,周陌独自下车,按响了门铃。
罗杰·克莱门,一位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考究的深蓝色天鹅绒吸烟装的英国人,亲自打开了厚重的橡木门。他脸上带着热情而矜持的笑容。
“周先生,欢迎欢迎!快请进!”
宅邸内部空间高大,装饰华丽而古典,空气中弥漫着雪茄、旧皮革和淡淡的木质抛光剂混合的气息。显然,这里既是罗杰的家,也是他展示和交易收藏品的主要场所。
在宽敞得像图书馆一样的书房里,柔和的灯光下,十几件古董被精心陈列在铺着天鹅绒的桌子和架子上。有西方的油画、银器、座钟,也有东方的瓷器、玉器、青铜器。
“请随意看,周先生。”罗杰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中带着自信与期待。
周陌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件物品。他缓步前行,看似随意,实则运用千门传承的鉴定术,目光如炬。一件号称18世纪法国宫廷的鎏金座钟,其内部机芯的磨损程度与外壳宣称的年代存在细微出入;一套标注为元代青花的瓷器,釉面光泽和胎质过于“完美”,缺乏岁月应有的温润与沉淀;一幅标榜为文艺复兴时期某大师的宗教油画,笔触间隐藏着一丝后世模仿者难以完全规避的僵硬。这些破绽极其细微,若非身负绝学,绝难察觉。周陌心中了然,但面上不动声色,并未点破。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几件东西上。
一幅是莫迪里阿尼的《向左侧卧的裸女》,线条优雅而充满感性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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