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陌的别墅里,众人围坐享用温馨晚餐的同时,纽约唐人街深处,一栋不起眼的旧楼里,气氛却截然不同。这里是ABC帮派的一个重要据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味、廉价啤酒的酸馊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那个在茶楼拿了钱的小头目阿杰,带着几分完成任务的自得,又夹杂着些许办事不力的忐忑,推开了据点办公室的门。几个相熟的小弟正围在角落一张破桌子旁打牌,烟雾缭绕。
“杰哥回来了?钱要回来了吗?”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叼着烟,头也不抬地问。
“废话!杰哥出马,一个顶俩!”另一个胳膊上纹着扭曲龙形纹身的小弟嚷嚷道。
阿杰没理会他们的嬉闹,径直走向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身材粗壮、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狰狞刀疤的中年男人,正是这一片区的负责人,外号“疤面”的陈雄。他正眯着眼,用一块绒布仔细擦拭着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
“老大,钱……拿回来了。”阿杰将那个装着两万四千美元的公文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咽了口唾沫,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陈雄动作没停,只是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多少?”
“呃……两万四。”阿杰声音低了些,“本金两万,加……加了两成辛苦费。”
“啪!”
陈雄猛地将左轮手枪拍在桌上,发出的巨响让外面打牌的小弟们都吓了一跳,纷纷探头看过来。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样刮过阿杰的脸。
“两万四?!”陈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火,“阿杰,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那笔账利滚利,至少五万!老子等这笔钱等多久了?你就给我拿回来两万四?你当老子是开善堂的?”
阿杰吓得一哆嗦,腰弯得更低了,连忙解释道:“老大,息怒,您息怒!不是我不想拿全啊!是……是情况有变!洪门那位‘独眼叔公’出面了!还有……还有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家伙,叫……叫周陌,对,周陌!是他强行管了这闲事,定的这个数!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贼他妈能打!我们几个……根本不够看啊!”他添油加醋地把赵铁柱如何瞬间放倒他们五人的过程描述了一遍,语气充满了后怕:“那大个子,动作快得跟鬼一样,我们都没看清,兄弟们就全躺地上了!根本不是对手!”
为了撇清责任,显示自己的“无奈”和对方的“霸道”,他最后不忘愤愤不平地抱怨一句:“老大,他们这明显是不把我们ABC放在眼里,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啊!要不要多召集点弟兄,带上家伙,找个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独眼叔公那边我们可能得掂量掂量,但那个叫周陌的小子,看起来就是个有钱的凯子,收拾他一顿,说不定还能再榨出点油水……”
他越说越觉得有理,仿佛看到了报复的快感和更多的钞票,却没注意到陈雄的脸色在他提到“周陌”这个名字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暴怒的陈雄,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惧和后怕。他死死盯着阿杰,瞳孔微微收缩,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你刚才说,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周……周陌啊。”阿杰被老大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懵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心里嘀咕:这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
确认了这个名字,陈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绕过桌子,不等阿杰反应,抬脚就狠狠踹在阿杰的肚子上!
“嗷——!”阿杰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踹得直接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倒在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抬起头,满脸都是极致的委屈和不解,几乎要哭出来:“老……老大?为……为什么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办公室外的小弟们听到动静,也顾不得打牌了,全都涌到了门口,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杰哥怎么被打了?”
“不是把钱要回来了吗?虽然少了点……”
“老大发这么大火?那个周陌是谁啊?”
“打你?老子他妈还想崩了你!”陈雄双眼圆睁,血丝瞬间布满眼球,他指着瘫在地上的阿杰的鼻子,破口大骂,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后怕而变得嘶哑,“你个有眼无珠的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他妈是想让兄弟们全都跟你一起去填哈德逊河吗?!”
这一下,不仅阿杰彻底懵了,门口的小弟们也全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名字能让老大失控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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