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熹,海面上薄雾未散,琉璃仙岛在晨曦中苏醒,宛如一颗镶嵌在碧蓝绸缎上的巨大琉璃,散发着宁静而神秘的光泽。
吴升与采言薇夫妻二人,早已离开了下榻的客栈,并肩行走在通往岛屿核心区域的一条宽阔石板路上。
一夜未眠,对于他们这等修为的修士而言,与寻常人小憩片刻无异,非但不见丝毫倦容,反而更显神采奕奕。
吴升步履沉稳,气息内敛,体内元罡圆融流转,不见半分外泄,行走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采言薇则依旧是一袭水蓝色长裙,外罩月白轻纱,手持那柄星月纹油纸伞,身姿窈窕,步履轻盈,清冷的面容在晨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更添几分出尘之姿。
行走间,吴升心中微有感慨。
修炼之道,确有许多凡俗难以企及的便利,便如这洁净自身一事,寻常人需日日沐浴,方能保持清爽。
而修士一旦踏入一定境界,周身毛孔开阖由心,元罡运转不息,自可涤荡尘埃、隔绝污秽。
莫说一夜不眠,便是数月不沾滴水,亦能保持身躯洁净无暇,散发出的唯有自身纯净的气息与淡淡的、与功法属性相关的灵韵,这种对肉身最基础的掌控,亦是超凡脱俗的一种体现。
此刻时辰尚早,但琉璃仙岛上已是人影绰绰。
来自各州各派的修士们,或独自疾行,或三三两两结伴,前往不同的区域进行晨修、交流或处理事务。
当吴升与采言薇的身影出现在路上时,不可避免地引来了众多目光的注视。
与昨日初登岛时或好奇、或探究、或略带审视的目光不同,今日这些投射而来的视线中,赞誉、钦佩乃至一丝敬畏之色,明显占据了主导。
“看,是蓬莱仙岛的采仙子和她的夫君吴升!”
“昨日盛会上的事情听说了吗?这位吴升道友,竟有八寸才情!了不得,真乃天纵奇才!”
“八寸啊!厉惊鸿才七寸,便被誉为此代翘楚,这吴升竟还胜他一筹!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难怪能得采仙子青睐,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听闻他来自镇玄司,年纪似乎不大,修炼时日尚短。”
“便有如此天赋,若再给他十年、二十载光阴,潜心修炼,将来必是我人族栋梁!”
“蓬莱仙岛此次,真是觅得佳婿啊!”
窃窃私语声虽低,却如何能瞒过吴升与采言薇的感知。
众人议论的焦点,无疑都集中在昨日那“才情花”测试的结果上。
八寸才情,这等天赋,放在任何宗门都是需要倾力培养的核心种子。
经此一事,吴升在众人心中的分量,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最初或许因蓬莱女婿身份而带来的关注,变成了对其自身潜力与价值的真正认可。
那些目光中的热切与赞叹,便是明证。
采言薇虽神色依旧清冷,但眼角眉梢间,亦能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夫君受人敬重,她自然喜悦。
而夫妻二人穿过一片依山势修建的亭台楼阁,最终来到了一处位于山峰腹地、环境极为清幽雅致的庭院前。
庭院白墙青瓦,院门虚掩,门楣上悬着一块朴素的木匾,上书“蓬莱小筑”四字,笔力苍劲,隐有云纹流动,此地灵气氤氲,比之外界更是浓郁数倍,显然是一处上佳的修炼静所。
此处,便是他们今日应约前来的目的地,蓬莱仙岛岛主,罗江流的临时居所。
推开虚掩的院门,入目便是一方精巧的庭院。
院中有古松苍劲,灵泉潺潺,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一座飞檐翘角的八角凉亭立于院中,亭内石桌石凳俱全。
此刻,一位身着深紫色绣银丝云纹长袍、面容儒雅、目光深邃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立于亭边,眺望着远方的云海。
他身形挺拔,气息浑厚,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股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与深不可测的修为底蕴,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此人,正是蓬莱仙岛当代岛主。
吴升对这位岛主并不陌生。
月前,他与采言薇在蓬莱仙岛成婚时,罗江流便是主婚人之一。
只是当时宾客众多,礼仪繁琐,并未有深入交谈的机会。
见到二人进来,罗江流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拂袖示意:“吴升小友,言薇,你们来了。不必多礼,这边坐。”
“罗宗主。”吴升与采言薇同时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却不失从容。
礼毕后,二人方才依言走入凉亭,在罗江流对面的石凳上安然落座。
侍女奉上灵茶后便悄然退下,院中只剩下三人。
茶香袅袅,与庭院中的花草清香交融,气氛宁静而祥和。
罗江流并未过多寒暄,他扶着石桌边缘,缓缓坐下,目光落在吴升身上,带着欣赏与一丝郑重,开门见山道:“吴升小友,此次邀你们夫妻前来,主要是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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