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星山庄办公室内,与吴升的电话结束后,柳寒胥缓缓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几秒钟后。
一股强烈的寒意猛地从脊椎骨窜上头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操……”
一个压抑不住的、带着颤音的低骂从他齿缝间挤了出来。
他猛地抬手,用力搓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中却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吴升分析得有道理啊!”
柳寒胥在原地来回踱了两步,内心的震惊和一种被耍弄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如果……如果这他妈真的是个局……”
他猛地停下脚步,瞳孔紧缩,瞬间想到了如果按照原计划深入调查城卫军的可怕后果。
“真要是这么查下去……” 柳寒胥自言自语,声音带着后怕,“老子就得调集大量人手,去他妈的一个个核对那狗屁倒灶的物流记录、去盘问那些城卫军的老油条!”
“这得耗费多少时间?多少资源?司里其他案子还办不办了?!”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人力物力被无限投入这个无底洞的场景。
“这还不算最糟的!”
柳寒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惊怒,“一旦我们开始动真格查城卫军,那些屁股不干净的王八蛋肯定会反抗!到时候,栽赃、陷害、互相泼脏水……他妈就全来了!”
他想到了顾延宗,想到了可能被卷入的无辜者,更想到了镇玄司和城卫军系统之间可能因此产生的无法弥合的裂痕和全面对抗!
“镇玄司和城卫军要是彻底撕破脸……”柳寒胥的额角渗出了冷汗,“这漠寒市……不,是整个漠寒县的防线,都得他妈的出现动荡!这后果老子担待不起!司里也担待不起!”
“嘶!”
“弃卒保帅……好一个弃卒保帅!”
“用邱屏和一条假线索,换我们镇玄司和城卫军内讧,换他们真正的计划高枕无忧……”
柳寒胥咬着牙,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愤怒和一丝近乎钦佩的复杂神色,“操!”
“这幕后的人……真他妈的是个戏耍人心的鬼才!”
而这一次想一想,吴升亲自过去一趟是真的是太好了啊!
即便以后也有人能够看得出来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但是这一段时间所需要耗费的心血精力是截然不同的。
这是他妈一场战争。
一场战争别说是早一个月知道别人的动向,就是早一天知道,这也是能够改变结局的。
所以吴升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小子今年多大?这不到一年之前,这还是一个学生啊,一个学生这怎么能想到这一些的?
“这么阴?!”柳寒胥心中快速的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和吴升没有什么间隙之后。
他徐徐的吐出一口浊气。
现在要去再审那一个兔崽子,把对方的屎打出来,再去详细的询问一下,这些运输记录是否过于清晰完整,以及类似的排查,要确定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一个被抛出去的烂棋子!
一旦确定对方真的是一个烂棋子之后必须要重启对于青石镇的调查,之前留下来的那些资料,有可能他妈的也全是假的。
换言之。
这他妈调查了一个月,最终还是陷入到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且对方还直接戏弄了几个愚蠢的镇玄司人,让那些蠢狗得了一些好处,又拼命的去维护!
妈的!
真狠!
至于接下来最好的方式,还是按照对方给出的圈套去走,将计就计了!
……
吴升挂断与柳寒胥的电话,在原地静立片刻,将翻涌的思绪压下,这才转身重新走回顾家客厅。
顾延宗依旧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未散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见到吴升回来,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吴升脸上已恢复平静,他微微摇头,语气如常:“顾爷爷,没什么大事,只是些公务上的沟通,已经处理好了。”
他心中清楚,若非自己此次亲自前来,并以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介入调查,眼前这位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可能已被无形大手推向悬崖边缘的老人,其结局恐怕难料。
这世道便是如此,并非非黑即白,许多人身处旋涡而不自知,自以为周全,却不知早已成为他人棋局中的一环。
能在权力场中坐到这个位置,顾延宗或许并非全然无辜,但那些细微的不干净,与心口血案背后可能涉及的滔天罪恶相比,或许真的微不足道。
此刻,保护这位对吴家有恩的长者暂时远离风暴眼,是吴升基于现状做出的判断。
顾延宗见吴升不愿多谈,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关切地问道:“吴升啊,眼看快到饭点了,晚上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吴升婉拒了他的好意:“多谢顾爷爷,不过不必麻烦了。我此次前来,可能需要在此地逗留一段时日,专心修炼。”
“不知您能否帮我寻一处相对僻静、适合练功的住所?最好是带有独立院落或地下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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