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木棺在暗河中像是狂风中的小舟,剧烈地颠簸着,陈玄墨只觉得后脑勺“砰”地一声,重重磕在了棺壁上,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旁边的胖子,像个湿透了的沙丁鱼,紧紧贴着他,两人就像被卷进了洗衣机的衣服,随着棺材在腥臭的液体里不停地打滚。
“哎哟,我的妈呀!”胖子哀嚎着。
突然,陈玄墨觉得胎记那里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棺材外头狠狠地敲击着。
“当——当——”
那声音清脆又诡异,是青铜铃铛的声响,穿透棺木,震得人的耳膜直发痒。
胖子突然像抽了风似的,捂住胸口抽搐起来:“墨哥,我心脏要蹦出来了!这啥玩意儿啊,这么邪乎!”
陈玄墨顾不上理他,摸出怀里的罗盘碎片,只见那指针正随着铃声的频率不停地颤动,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牵引着。
“咣当!”
棺材猛然间撞上了一个硬物,陈玄墨一个激灵,用肩膀顶开棺盖,腥咸的江风猛地扑面而来。
他抬头一看,月光下,上百具缠着金线的腐尸正在岸边整整齐齐地跪拜着,那场面,吓得人肝颤。
每具尸体的眉心都钉着一枚青铜铃铛,随风轻轻摇曳,发出阴森森的声响。
“这他娘是赶尸客栈啊?”胖子刚要探头出去瞅瞅,离他最近的腐尸突然扭头,那腐烂的眼球里,竟然钻出一条金线蜈蚣!
胖子吓得魂飞魄散,抄起棺盖就砸:“给老子滚回地府去!”
陈玄墨手里的罗盘碎片突然聚成了一把短剑,剑身随着铃声嗡鸣作响。
他猛然发现,那些腐尸胸前的符咒正在渗出血珠,血珠落地,竟然凝成了箭头,齐刷刷地指向西南方。
最诡异的是,每个血箭头里都泡着半片澳门赌场筹码,这他娘的,到底是啥情况?
“跟着血箭走!”陈玄墨拽着胖子跳出棺材,腐尸们突然齐刷刷地起身,动作整齐得就像提线木偶。
胖子边跑边回头,突然被绊了个狗啃泥,绊他的,竟然是一根缠满符纸的青铜钉,钉尾还挂着刻着“湘西”二字的铜铃!
“接着!”陈玄墨甩出裹尸布,缠住了追来的腐尸。
胖子趁机拔起青铜钉,钉子离地的瞬间,整片河滩突然塌陷。
两人顺着斜坡滚进了一个溶洞,后背重重撞在了一口锈迹斑斑的青铜钟上。
“当——”
钟声在溶洞内层层回荡,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只见钟内壁上刻满了苗疆符文,最中央的位置,有个凹槽,竟然与他手里的罗盘碎片形状吻合。
“墨哥!这符在动!”胖子突然怪叫起来。
陈玄墨定睛细看,果然,那些符文正在钟壁上游走重组,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着。
当第七个符文移动到北斗七星的位置时,整口铜钟突然透出青光,在洞顶投射出了湘西苗寨的俯瞰图。
图中那吊脚楼的瓦片,分明是无数微缩的青铜铃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喀嗒。”
钟内突然掉出了一把南洋风格的匕首,刀柄缠着浸过尸油的红绳,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陈玄墨刚要伸手去拿,洞外传来了密集的铃铛声——腐尸大军追来了!
胖子抡起铜钟旁的铁锤,狠狠地砸向洞壁:“这边有暗道!”
碎石飞溅中,露出了一条狭窄的甬道,潮湿的墙壁上挂满了蛛网般的金线。
陈玄墨突然按住胖子的肩膀:“等等!这些金线的走向……”
他扯断了一根金线,线头突然迸出了电火花,整面洞壁应声裂开,露出了后面浸泡在玻璃罐里的九具女尸——正是他们在日军实验室见过的那批实验体!
最中央的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天灵盖上的青铜钉“嗡嗡”震颤着。
陈玄墨只觉得后背一凉,罗盘突然解体,碎片在空中拼出了一个血色倒计时:75天。
“墨哥!她们在比划手语!”胖子突然指着女尸的手腕喊道。
九具女尸的食指同时指向了溶洞顶部。
陈玄墨抬头望去,只见钟乳石间隙卡着一个铁皮箱,箱体上印着“731部队”的樱花标志,那标志,像是恶魔的印记。
胎记的灼痛突然加剧,他仿佛看见自己跪在铁皮箱前,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青铜钉。
陈玄墨的指尖刚触到那冰冷的铁皮箱,九具女尸就像是被同时触动了某个开关,突然齐声尖叫起来。
那声波震得洞顶的钟乳石簌簌坠落,仿佛要砸下来一般。
“叫你丫的嚎!”胖子怒吼一声,抡起铁锤就砸向了离他最近的玻璃罐。
只听“哐当”一声,玻璃罐应声而碎,福尔马林液喷涌而出,浇在女尸身上,腾起一股刺鼻的白烟。
“当心!”陈玄墨眼疾手快,拽着胖子就扑向了右侧。
就在这时,铁皮箱突然“啪”地一声弹开了盖子,里面窜出了上百只红眼甲虫,虫背上都刻着微缩版的青铜钉,看起来诡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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