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精妙的工事布局,新三团硬是挡住了竹岛联队与孤井大队的联合强攻。
时间悄然流逝,竹岛与孤井并未察觉局势正悄然逆转。
在竹岛看来,进攻受阻不妨暂缓,让连夜行军至此的士兵稍作休整也无不可。
但他心中已有隐忧:这河源城内的新三团,比预想中更为顽强。
他未曾想到的是,在他的四周,八路军新一团、独立团、新二团早已接到战报,正调动主力疾速向河源靠拢。
更出人意料的是,楚云飞也得到风声,派出一个营兵力,自北同路南段出发,直扑河源县城。
“团长,鬼子停下了。”
一营长从城头下来,走到王风面前,语气里满是敬佩。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为何要把环形工事建在离城门仅几步之遥的位置。
敌人若想进城,只能走城门,迎接他们的便是交叉火网;否则,就得把城墙整个炸塌,或者生出翅膀飞进来。
可王风的脸色却愈发沉重。
他低声问:“老史,外面情况怎么样?段鹏他们有消息吗?”
史文才开口:“团长,小鬼子挺精,刚才是故意往后撤的,现在队伍拉远了,已经出了咱们的火力范围。段鹏那边解决了两支日军小队,正从西北门往回赶。”
王风站在城楼上,目光沉稳:“拖时间对我们有利,但也不能小看对面。那帮人停手不是认怂,领头的肯定在动脑筋,琢磨怎么把我们的防线撕开。”
史文才咧嘴一笑:“管他想啥招,等老团长的人马一到,我非得亲手把那指挥官给撂下不可。”
王风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他盯着城外远处的日军阵地,视线扫过那些隐约可见的影子——步兵、机枪、炮架、还有停在后方的一排汽车。
突然,他的眼神一顿。
“汽车……”
他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这些年打过的仗,让他养成一个习惯:不光想自己怎么打,也常替敌人盘算。
打仗不是蛮干,得像对局一样,走一步看三步。
你得清楚,自己落子之后,对方会如何应对,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此刻他就在想,如果换作自己是城外那个日军指挥官,面对这道环形工事,头顶有机枪扫射,侧面有火炮压制,背后还有高墙依托,该用什么办法破局?
答案只有一个——用汽车。
而且几乎是无解的办法。
想到这里,王风心里一紧。
只盼着对方指挥官迟钝些,别那么快反应过来。
他转身看向阵地后方,那里聚集着不少百姓。
他们没有逃,明知前方是战场,子弹随时可能飞来,却仍站在这里,望着八路军新三团的背影。
这座城刚被收复不久,人心未散。
人们对这支队伍有感情,尤其是对王风,许多人心里早已把他当作守护神。
王风知道,留给他布置的时间不多了。
他猛然喝道:“老史!你带着老邓和老孙盯住前线,只要鬼子一动,立刻开火,哪怕拼光人也要守住!老谢,带警卫营跟我走!老徐,你也来!”
警卫营迅速集合,王风与徐子林带队快步奔向百姓所在的位置。
队伍抵达时,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河源县城重归人民之手后,在王风提议下,新选出了县长,名叫何伍。
此人原是上届商会会长,早年为县城发展出过不少力。
退下来后并未闲着,暗中与老黑的情报网保持联络,多次在敌占区替百姓周旋,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虽已五十多岁,但何伍腰板笔直,嗓音洪亮。
见到王风走近,他上前一步,大声道:“王团长,我们都信你们,这一仗,一定能赢!”
王风面带无奈,语气沉重地说:“县长,我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就是想请您马上组织乡亲们,从西北门出发,往独立山那边先避一避。”
何伍眉头紧锁,声音微颤:“王团长,难道河源城保不住了?”
周围的人听得清楚,这话像风一样传开。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人脸色发白,脚步后退;有人攥紧拳头,眼中燃着怒火;也有人低头不语,双手颤抖。
“父老乡亲们!”
王风猛地提高嗓门,“我王风在此立誓,河源县城绝不会丢!只要我还活着,新三团还在,城就在!可现在,请你们相信我,马上撤离,向独立山转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不是我们怕死,是战术需要。鬼子的炮火太狠,光守城门挡不住。我要把整座城变成战场,一条街、一条巷地跟他们拼到底。让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就让这河源城,埋葬他们的尸骨!”
何松心头一松,终于明白过来——城没丢,只是换打法。
人群中有个中年汉子高喊:“王团长,我们不怕死!给我们枪,咱们一起干!”
“对!跟鬼子拼了!”
王风太阳穴直跳,心里又急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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