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坊的门脸比金沙集其他建筑稍显气派,也不过是多用了些粗糙的石块垒砌,挂着一块被粉尘熏得发黑的木匾。门内涌出的声浪混合着汗臭、烟草和酒精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王癞子畏畏缩缩地停在门口,指着里面,声音发颤,“就……就在里面!洛爷,夏姑娘,您二位小心啊!那独眼沙爷……手黑得很!”
洛灿面无表情,一步当先跨入赌坊。夏璇紧随其后,灵力悄然运转,护住口鼻隔绝浊气,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赌坊内部光线昏暗,烟雾缭绕。几张巨大的赌桌旁挤满了面红耳赤、神情亢奋或绝望的赌徒,吆喝声、骰子声、铜钱银两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病态的狂热。打手们抱着膀子,眼神如鹰隼般在人群中逡巡,衣襟上绣着的黑色蝎子图案在昏暗光线下格外狰狞。
赌坊深处,一张最大的赌桌旁气氛尤为紧张。身材魁梧、右眼带着黑色眼罩、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独眼沙,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左眼闪烁着残忍和贪婪的光芒。
他身后站着四五个气息彪悍、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有武艺在身的打手,腰间挂着短刀。其中一个打手脚下,踩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张老三。李麻杆则被反剪双手按在一旁,满脸惊恐。
“沙爷!人……人来了!”一个眼尖的打手看到洛灿和夏璇在王癞子指引下走来,立刻低声道。
独眼沙那只独眼如同毒蛇般瞬间锁定了门口进来的两人。当看到洛灿空荡荡的左袖和夏璇清丽却沉静的容颜时,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露出焦黄的牙齿。
“嘿,正主儿来了?钱呢?三十两雪花银,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否则,”他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的张老三,“这老小子还有他这俩废物伙计,今天就得留下点零件给老子下酒!”
“沙爷饶命!饶命啊!”张老三涕泪横流,哀嚎求饶。
洛灿无视了张老三的哭嚎,目光平静地直视独眼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赌坊的喧嚣,“钱,没有。”
“没有?!”独眼沙独眼一瞪,凶光毕露,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他身后的打手也瞬间上前一步,手按兵器,杀气腾腾!赌坊里其他桌的赌徒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不少人脸上露出看好戏的残忍兴奋。
“小子,你耍我?!”独眼沙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烈的杀意,“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给我……”
“等等!”夏璇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独眼沙的咆哮。她上前一步,与洛灿并肩而立,毫无惧色地迎上独眼沙凶狠的目光,“沙爷,三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我们初来乍到,一时半刻也拿不出。不过,”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那张最大的赌桌,上面散落着骰子和骨牌,“沙爷开的是赌坊,讲的是赌桌上的规矩。我师兄想和沙爷再赌一局。”
“赌?”独眼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独眼眯起,上下打量着洛灿,“就他?一个残废?想跟我赌什么?”
“就赌你最拿手的,骰子。”洛灿淡淡开口,目光落在那三颗沉甸甸的牛骨骰子上,“一局定输赢。我赢了,人我带走,账一笔勾销。”
“你输了又当如何?”独眼沙狞笑。
“我输了,”洛灿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这条命,你拿去。”
赌坊内瞬间一片哗然!赌命?!这独臂小子好大的口气!
张老三、王癞子、李麻杆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夏璇的心也猛地一紧。
独眼沙独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被更深的贪婪和残忍取代。“好!有种!”他重新坐下,一把抓起骰盅,哗啦啦将三颗骰子抄入其中,手法娴熟,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老子就陪你玩一把!赌大小!买定离手!”
呼啦!骰盅被独眼沙猛地扣在桌上!他左眼死死盯着洛灿,如同毒蛇盯着猎物。“小子,买大还是买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洛灿身上。赌坊里落针可闻。
洛灿的目光并未看骰盅,反而扫过独眼沙握着骰盅的手指关节,又瞥了一眼他身后一个打手腰间悬挂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磁石挂件。他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买小。”洛灿平静地说道。
“买小?”独眼沙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狞笑,“开!”他猛地揭开骰盅!
“四五六,十五点大!”旁边的打手立刻高声报点!
“哈哈哈!小子!你输了!”独眼沙狂笑起来,身后的打手也纷纷狞笑,手按兵器就要上前拿人!
“慢着。”洛灿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冰水浇头,让独眼沙的笑声戛然而止。
“沙爷,骰盅还没完全揭开呢。”洛灿的目光落在骰盅底座边缘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上。
独眼沙脸色微变,低头仔细一看,果然,骰盅底部边缘似乎有一点点不平整,与桌面没有完全贴合!他刚才得意忘形,揭盅时用力过猛,露出了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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