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夏璇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带着血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冻僵的四肢。她猛地一拽肩头的藤蔓拖架绳索,不顾左肩被勒入骨头的剧痛,拖着洛灿和陈老沉重的身体,几乎是半拖半拽着意识模糊的夏弘,向着溪流上游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去!
不能停!绝不能停在这里!
卵石滩湿滑无比,布满了大大小小、圆滑或尖锐的石头。夏璇左脚踝的剧痛和麻痹在湿滑的石面上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摇摇欲坠。
架着夏弘的身体沉重如山,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他腹部的伤口,粘稠的暗红透过布条,在夏弘灰色的衣袍上迅速洇开。
“呃…咳咳…”夏弘在剧烈的颠簸中咳出带着气泡的血沫,沉重的眼皮掀开一丝缝隙,浑浊的眼底映出夏璇惨白流汗的侧脸和前方翻滚逼近的墨绿毒雾。他搭在夏璇肩上的手臂肌肉猛地绷紧了一下,似乎想用力支撑,却只是徒劳地颤抖。
“别…管我…”嘶哑破碎的声音从他唇缝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闭嘴!”夏璇低吼,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架着他的手臂箍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丢下他?除非她死!
身后的拖架在卵石滩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颠簸声。洛灿的身体在拖架上剧烈地抽搐!覆盖在他右臂的赤阳草叶散发出的红光剧烈波动,仿佛风中残烛。
皮肤下那些暗红的蚀藤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疯狂地扭曲、搏动、膨胀!
“嗬…嗬…”昏迷中的洛灿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喘息,脸色由青灰转向一种诡异的暗红,身体温度却在急剧下降!
反噬!赤阳草叶快要压制不住了!
下游的墨绿毒雾翻滚着,如同活物般加速向上游蔓延!雾气边缘触及溪边一丛茂盛的狼尾蕨,那翠绿的叶片瞬间卷曲、焦黑、化作飞灰!刺鼻的甜腥腐蚀气味扑面而来!
距离在飞速拉近!毒雾弥漫的速度远超他们逃亡的速度!
“呃啊——!”拖架上的洛灿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嚎!整个身体如同虾米般弓起!右臂上那片赤阳草叶的红光骤然黯淡,边缘甚至开始卷曲焦黑!
皮肤下的蚀藤纹路瞬间如同沸腾的岩浆,猛地向外凸起、虬结!几根比发丝还细的、粘稠的暗红色能量丝线,竟然不受控制地从他右臂皮肤破损处探出,疯狂地向着下游毒雾的方向扭曲、延伸!
夏璇肝胆俱裂!她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拖架上痛苦挣扎、气息急速衰败的洛灿,又看向怀中那震颤不休的包袱。赤阳草叶只剩两片!
她松开架着夏弘的手,夏弘闷哼一声,失去支撑,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夏璇眼疾手快,用尽全力将他推向旁边一块巨大的溪石,让他靠着石头滑坐在地。
“二哥…撑住!”她甚至来不及看他一眼,便扑到拖架旁。
洛灿的右臂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暗红纹路狰狞凸起,那几根探出的暗红丝线已经延伸出半尺长,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墨绿毒雾和溪边残留的邪能!
夏璇颤抖的手伸向怀中玉盒,打开,她毫不犹豫地捏起其中一片!那温润的纯阳气息入手,让她冰冷的手指感到一丝暖意。
“洛灿!撑住!”她低喝一声,带着哭腔,猛地将这片赤阳草叶,死死按在了洛灿右臂蚀藤纹路搏动最剧烈、暗红丝线探出的地方——肩井穴下方三寸!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冰面上!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浓烈草木焦糊味的白烟猛地从接触点升腾而起!
“啊——!!!”洛灿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上弹起!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嚎!
赤阳草叶爆发出的精纯霸道的纯阳之力,狠狠冲入那沸腾的蚀藤核心!那几根探出的暗红丝线如同被烈火灼烧的毒蛇,疯狂扭曲、收缩、瞬间变得焦黑枯萎,寸寸断裂!
洛灿右臂皮肤下疯狂搏动凸起的蚀藤纹路,剧烈地抽搐、痉挛!霸道的纯阳之力与蚀藤阴邪死寂的本源之力在他手臂内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
暗红的纹路时而如烙铁般赤红滚烫,时而又被强行压制回皮肤深处,颜色变得更深、更内敛,却透出一种玉石俱焚般的顽固死寂!
白烟滚滚,焦糊味弥漫。洛灿的惨嚎渐渐变成了低沉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最终彻底瘫软在拖架上,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但那新按上的赤阳草叶,散发着比之前那片更加炽烈、更加霸道的红光,死死地镇压在肩井穴下,将那些蠢蠢欲动的暗红纹路牢牢锁住!
洛灿的右臂皮肤,以赤阳草叶为中心,出现了一圈明显的灼伤焦痕!
赤阳草叶,只剩最后一片!
怀中包袱的震颤,在赤阳草叶爆发的纯阳之力冲击下,终于暂时平息。
然而,危险并未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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