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倾：我为大明续三百年 第169章 压垮皇太极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说，崇祯皇帝那面从天而降的日月龙纛，是为这锅早已煮沸的血肉战场，浇上了一勺滚烫的热油，那么顾昭亲率总预备队发起的决死反击，便是在这勺热油之上，投下了一颗足以将整口大锅都彻底炸裂的火星！

战场的局势，在这一瞬间，发生了肉眼可见的、颠覆性的逆转！ 那些原本已经濒临极限、全靠意志力在支撑的明军士卒，在看到了自己的主帅，看到了那面代表着天子决心的龙旗，都随着他们一起冲锋陷阵时，他们那早已被疲惫和伤痛所麻痹的身体里，瞬间爆发出了一股连他们自己都感到惊骇的、近乎疯狂的力量！

“为了大明！为了陛下！” 这句口号，不再仅仅是一句空洞的呐喊，它仿佛化作了某种真实不虚的、拥有神秘力量的咒语，将每一个明军士兵，都变成了一头悍不畏死的嗜血凶兽！

这，对于已经鏖战了数个时辰、同样伤亡惨重、意志力早已被消磨到极限的后金军而言，无疑是一场最可怕的噩梦！ 他们惊恐地发现，眼前这群本该是强弩之末的敌人，不但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崩溃，反而爆发出了一种比战斗刚开始时，还要恐怖十倍的战斗力！

一个刚刚用长刀砍翻了一名明军的后金甲兵，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看到旁边另一个胸口插着三支羽箭、本该早已死去的明军火铳手，竟然嘶吼着，从尸体堆里爬了起来，用他那杆早已打光了弹药的、滚烫的火铳，当做铁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盔之上！ 在侧翼，一名正蓝旗的梅勒章京（副都统），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那支本已被他们冲得七零八落的明军骑兵，在他们的主将满桂的带领下，竟然如同回光返 ????一样，调转马头，以一种自杀般的姿态，重新向着他们这数倍于己的骑阵，发起了反冲锋！

他们仿佛是在面对一群根本就杀不死、打不垮的疯子！ 那种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敌人彻底击溃的绝望感，如同最恶毒的瘟疫，开始在后金军的阵线之中，迅速地蔓延开来。 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坚不可摧的后金军阵线，第一次，出现了松动！

然而，真正敲响他们丧钟的，并非是来自正面的、这股令人绝望的抵抗，而是一记来自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最柔软的后背的、致命背刺！

在后金军广阔的左翼战场，一支由数千人组成的蒙古仆从军，正在与赵率教的残部进行着残酷的拉锯战。 这支部落的首领，名叫阿尔斯楞。 他，正是当初在那场夜袭战中，被顾昭俘虏后，又被其出人意料地释放的数千名蒙古战俘中的一员。 此刻，他正立马于阵后，眼神复杂地，遥望着整个混乱的战场。 他看到了明军阵地中央，那面迎风招展、散发着无上威严的日月龙纛。 他看到了后金军那如同陷入泥潭一般的、久攻不下的颓势。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族人，正在被后金的督战队，像驱赶牲口一样，逼迫着向明军的火炮阵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死亡冲锋！

顾昭当初释放他时，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耳边，再一次地清晰响起：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敬佩草原的勇士，但不希望看到勇士的血，为不值得的人流尽。”

什么，才是“时务”？ 是继续跟着这头已经显露败相的猛虎，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然后被他毫不留情地吞噬？ 还是……抓住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为自己的部落，为自己的族人，博取一条全新的、充满希望的生路？！

阿尔斯楞眼中的犹豫，仅仅持续了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便被一种草原狼王般的、决绝的狠厉所彻底取代！ 他猛地抽出自己的弯刀，指向天空，用蒙古语，发出了一声穿透云霄的、惊天动地的咆哮！ “安答们（兄弟们）！大汗已经败了！我们不能再为后金人卖命了！调转马头！为了我们自己的牛羊和女人！杀光这些把我们当炮灰的汉军旗杂碎！向大明的皇帝，献上我们的忠诚！”

这声咆哮，就是一道命令！一道信号！ 数千名原本还在与明军作战的蒙古骑兵，在听到自己首领的命令后，先是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集体调转了马头！ 他们那锋利的马刀和箭矢，不再对准前方的明军，而是如同最锋利的匕首一般，从背后，狠狠地捅进了他们所谓的“盟友”——那些正在侧翼苦苦攻坚的、毫无防备的汉军旗部队的后心！

这一记突如其来的背刺，其所造成的破坏，远远超出了这数千骑兵本身所能造成的杀伤！ 它，成为了压垮皇太极，乃至整个后金帝国的，那最后的一根，也是最沉重的一根稻草！

“蒙古人反了！蒙古人反了！！” 惊恐的、绝望的尖叫声，瞬间在汉军旗的阵线中炸开！ 侧翼的突然混乱，如同一块被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其所激起的涟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传导至整个后金军的中军！ 恐慌，如同病毒一般，疯狂地扩散！ 正在正面进攻的八旗主力，惊愕地发现自己的侧后方，竟然燃起了代表着混乱与背叛的狼烟！他们的指挥体系，在这一瞬间，彻底陷入了瘫痪！ 前方的命令传达不下去，后方的真实情况又无法得知！ “我们被包围了！” “全线溃败了！” 这样的谣言，开始在军中疯狂流传，彻底摧毁了所有士兵最后的战斗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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