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紫禁城,琉璃瓦在炽烈阳光下流淌着金色的光晕,层层叠叠的殿宇楼阁如同凝固的波涛,庄严而肃穆。然而,在这片遵循着数百年规制的建筑群内,一些新的格局正在悄然形成,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预示着不同于以往的生活气息。
这一切变化的中心,源于那位身份特殊、曾一度只有七秒记忆,如今却逐渐“长出了脑子”的皇后——小鱼。此刻,她正慵懒地倚在养心殿东暖阁的窗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水晶盘里的冰镇葡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扫过窗外更显开阔的庭院。自皇上登基以来,她并未按制迁居皇后应住的坤宁宫,而是依旧与皇上一同居住在养心殿。这于礼制而言,或许有些不合规矩,但新帝对她近乎纵容的偏爱,让所有潜在的非议都消弭于无形。对她而言,养心殿不仅仅是帝王的居所,更是她与这个时空、与那位身为帝王的丈夫之间,最紧密的联结点,是她在这个庞大宫廷中感到最自在的“家”。
为了让这个“家”更舒适,也为了安置日益成长的孩子们,皇上下令进行了一系列宫苑改造。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将原本属于先太子的毓庆宫与象征皇权的乾清宫打通,连同一旁的撷芳殿,共同划归给几位阿哥居住,统称为“阿哥所”。这并非简单的合并,而是进行了一番用心的营造。高大的宫墙之内,殿宇修葺一新,庭院深深,既保证了每位阿哥有独立的起居空间,又设有共同读书习武的校场和书房。庭院中移栽了苍松翠柏,点缀着奇石盆景,既显皇家气度,又不失清雅。这里与其说是皇子居所,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促进兄弟情谊的大家庭院落。
皇上登基之初,并非没有考虑过国本之事。他属意大阿哥弘昭,那个聪慧稳重、隐隐有其父风范的长子,曾动过立其为太子的念头。然而,这个想法刚向小鱼透露,便遭到了她前所未有的坚决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小鱼当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扯着皇上的衣袖,语气是难得的执拗,“那么小的孩子,背上‘太子’的名头,得多大的压力?你看看史书上那些太子,有几个是快活到老的?我不要我的昭儿整天被一群老学究围着,学什么帝王心术,战战兢兢,连笑都不敢大声。”
皇上看着她因激动而微红的脸颊,有些无奈,又觉得她这护犊子的模样格外鲜活:“立储是国本大事,关乎江山社稷。弘昭是嫡长子,身份贵重,聪颖仁孝,正是最佳人选。早些定下名分,对他、对朝廷都是安定之举。”
“安定什么呀!”小鱼反驳道,她脑子里那些刚刚增长的历史知识此刻派上了用场,“压力太大了!你没见那谁谁谁,当了太子就被兄弟惦记,被父皇猜忌,最后……反正不好!我不要我儿子过那样的日子。再说了,现在这样不好吗?让他们哥仨一起住在阿哥所,一起读书,一起玩耍,打架了自个儿解决,有好吃的一起分,这才是兄弟该有的样子。感情是处出来的,不是用一个太子名分就能框定的。你看现在阿哥所那么大,就算他们三个将来都娶了媳妇,也绝对住得下,还能让他们的孩子继续做玩伴呢!”
她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却带着一种朴素的、源于母亲本能的智慧。皇上凝视她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妥协了:“罢,罢,罢。朕说不过你。立太子之事,容后再议。便依你,让他们兄弟多相处些时日。”
于是,立太子风波在小鱼的强硬干预下暂告平息。弘昭、弘昐(假设二阿哥名)、弘昀(假设三阿哥名)得以在宽敞崭新的阿哥所里,继续他们相对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每日,朗朗读书声从书房传出,骑射弓马的呼喝在校场上回荡,偶尔也能听到兄弟间嬉笑打闹的声音。小鱼时常会派人送些新奇的点心或玩具过去,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场景,她便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权力的过早赋予是枷锁,而非荣耀,她希望她的孩子们,至少能在童年和少年时期,多享受一些纯粹的手足之情。
阿哥所的安排顺遂心意,但另外两个“小麻烦”却让小鱼有些头疼——正是皇上与她的两位公主,乌林珠和博西勒(假设另一位公主名)。这两位金枝玉叶,在父皇和三位哥哥毫无底线的宠爱下,俨然成了紫禁城里的小霸王,精力旺盛,好奇心强,且破坏力惊人。
这日,小鱼刚想小憩片刻,就听得外面一阵叮当作响,夹杂着宫女们惊慌的劝阻声。她起身一看,原来是乌林珠和博西勒不知从哪弄来了西域进贡的颜料,正兴致勃勃地在养心殿廊下的汉白玉栏杆上“作画”,抽象派的线条纵横交错,色彩斑斓。一旁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却又不敢强行制止。
小鱼顿时觉得额角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乌林珠,博西勒,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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