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生活,小鱼感到十分满意。每日清晨,她总会游到水晶宫最东面的珊瑚窗前,让第一缕阳光洒在她银光闪闪的鳞片上。那里温暖而不灼热,正好能唤醒她还有些困倦的神经。系统在她脑海中轻声汇报着今日的日程安排,声音平稳无波,却透着几分人性化的关切。作为陪伴了小鱼三百年的智能系统,它早已超越了普通容器的范畴,成为了她最亲密的伙伴。
而在深宫的另一端,司徒墨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位权倾天下的帝王,此刻正对着一池碧波出神。水面上倒映着他紧锁的眉头,那深邃的眼眸中盛满了难以言说的渴望。他想要的不只是小鱼偶尔的垂青,而是日日夜夜的相守,是灵魂与灵魂的交融,是那种能够焚尽一切的热烈爱恋。
可惜的是,小鱼终究不是凡人。她是他三年前从东海之极带回来的神秘人鱼,拥有着永恒的生命和绝世的容颜,却独独缺少人类最复杂的情感——爱。即便是对他们共同孕育的八个孩子,她也只是抱着玩耍的心态,像是收集了一堆会说话的珍珠,偶尔取出来把玩一番,便又放回贝壳中珍藏。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彻底激发了司徒墨骨子里的反叛与执着。他本是杀伐决断的帝王,如今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每日想着法子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日清晨,司徒墨特意换上了一袭月白长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显得少了几分平日的威严,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风流。他信步来到小鱼常驻的琉璃水榭,果然见她正慵懒地趴在水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池中的莲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司徒墨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晨风中轻轻漾开。
小鱼抬起头,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滑落肩头,露出一张精致得不似凡人的脸庞。她歪着头打量皇帝,眼中满是纯粹的好奇,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海底生物。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半缘君。”司徒墨继续念着,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小鱼,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动容。
小鱼眨了眨眼睛,突然转向虚空中的某个点,用意识与系统交流:“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这几天总是念这些酸溜溜的诗句。”
系统沉默了片刻,电子音中透着无奈:“这是皇帝在向你表达爱慕之情。根据我的数据分析,人类将这种行为称为'求爱'。”
“求爱?”小鱼在脑海中重复着这个词,鱼尾不自觉地轻轻摆动,搅碎了一池晨光,“就像你说的那种,为我生为我死,为我哐哐撞大墙?”
系统如果有实体,此刻一定在扶额叹息。明明已经给小鱼移植了最先进的人脑神经元,为什么她的思维模式还是如此特立独行?它只好耐心解释:“不,这是一种更为高雅的情感表达方式。皇帝的意思是,自从遇见你之后,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小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就像我只喜欢东海最深处的紫珍珠,其他的珍珠都看不上一样?”
系统再次陷入沉默。
两日后,边境突发叛乱,司徒墨不得不整日待在宣政殿处理军务。忙碌间隙,他特意命贴身太监将新得的南海珍珠项链、西域进贡的宝石璎珞,还有他亲笔书写的一首《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送往琉璃水榭。
小鱼打开锦盒的瞬间,整个水榭都被珠宝的光芒照亮。她开心地在珠宝堆里打滚,银铃般的笑声惊起了栖息在屋檐下的雀鸟。那封写着情诗的信笺被她随手放在一旁,系统忍不住提醒:“你不看看皇帝写了什么吗?”
小鱼正拿着一串珍珠项链在胸前比划,闻言漫不经心地说:“反正又是那些听不懂的诗句,不如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实在。”她说着又拿起一支金步摇,对着阳光仔细端详,鱼尾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着粉色光芒。
系统在心中暗叹:明明是人鱼始祖,活了上万年,怎么性格却像传说中贪恋珍宝的龙族?它想起数据库中的记载,人鱼本该是最为深情浪漫的生物,为何小鱼却独独对金银珠宝情有独钟?
看着小鱼快乐的模样,系统建议道:“皇帝送了这么多礼物,你是不是应该回赠些什么?按照人类的礼仪,这叫做'礼尚往来'。”
小鱼停下把玩珠宝的动作,认真思考起来。系统继续说:“你可以绣一个荷包。人类女子常常亲手制作绣品送给心仪之人。”
“绣荷包?”小鱼皱起眉头,“那太麻烦了。不过...”她突然眼睛一亮,“我确实有样东西可以送给他。”
说着,小鱼游到内室,从一个贝壳制成的宝箱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她在里面翻找了许久,终于取出了一片散发着淡淡蓝光的鳞片。这是她三百年前褪下的一片鱼鳞,只有指甲盖大小,却蕴含着人鱼特有的灵力。
“这是我最小的鳞片了。”小鱼有些舍不得地摩挲着鳞片,但想到皇帝送来的那些亮晶晶的珠宝,还是下定决心,“就用这个回报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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