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早习以为常了——在这块地界上,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可自从祁同伟在警系统里站稳脚跟后,整个局面就变了味儿。
一切都开始往正轨上走,尤其是经费这块。
不说别的,单看祁同伟上位之后的变化——过去警察的月收入,从两千到七千不等,如今直接翻了三倍还不止。
关键是,这钱可不是他伸手向上级要来的。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工资。
至于装备更新、日常运转这些大头支出,花的钱更多。
可所有这些难题,都是祁同伟一个人扛下来的。
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可在场这些人眼里,却完全不同。
他们清楚得很:牵扯到钱的事,从来就没有小事。
那些年接连不断的权力博弈,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资源和掌控?他看得透彻。
正是有了祁同伟撑着,才让他们现在能安稳做事,不必为经费发愁,就这么直白。
就连这次接任的赵东来也不例外。
他之前那一摊子事,若没有祁同伟暗中兜底,早就崩了。
他自己心知肚明——他的“维稳基金”差点被李达康一口气抽空,当时他一句话都不敢吭。
最后找的谁?还是祁同伟。
对方二话不说,直接把窟窿补上了。
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而是反反复复帮了多少次。
换作是谁,能不记这份情?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他反倒不觉得祁同伟压了自己风头。
说到底,他心里服气。
在他看来,今天这一幕,祁同伟受得起。
话虽说得有点低声下气,可事实就是如此——那是他应得的。
连他自己这个位置,都是祁同伟拼死保住的。
他还有什么立场去争、去怨?又能说什么?
这就是现实,硬邦邦、不容反驳的现实。
直到祁同伟落座,台下的欢呼声才渐渐平息。
台上主角是赵东来,居中而坐。
左边是祁同伟,右边则是组织部长吴春林,以及公安厅的主要负责人。
虽然最终任命权在上面,但按照规矩,汉东省高级干部的任免,必须有组织部的人到场陪同。
哪怕只是走个过场,也得有人坐着。
此刻的吴春林,才算真正意识到——祁同伟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什么叫真正的“有面子”。
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台下坐着的,无一不是全省公安系统的骨干力量。
可他们对祁同伟的态度,近乎一致地恭敬甚至崇拜。
吴春林毫不怀疑:就算祁同伟调离汉东,这些人照样会听他的话。
更何况,现在的祁同伟不仅是证法委书籍,更是公安厅的顶头上司。
身为高层领导,他自然清楚公安系统的特殊性。
很多事,老百姓还没察觉,那边已经处理完了。
有些情况,他是等到常委会开会时才听说的。
这类事情,屡见不鲜。
而所有第一手情报,最先到的就是公安厅长手里。
所以在局势判断上,公安厅长比他这个组织部长看得更准、更远,原因就在这儿。
不过这些,他也都能理解。
一个岗位有没有实权,关键看它能不能影响决策。
有实权的职位,往往不占虚名;反之亦然。
而公安厅长这个位置,已是实权中的顶尖配置。
即便进不了省韦常委会,副省级待遇却是标配,论影响力丝毫不输于他这个组织部长。
至于警队内部的人事安排,他这个组织部,说白了也就是走程序盖个章。
这点他早就认了。
在他看来,这也是公安系统强势的一种体现。
他插不上话,也没资格插话。
除了这两位核心人物外,其余位置坐着的都是公安厅其他高层——几位副厅长也在其中,包括曾与赵东来竞争过的常务副厅长。
但他脸上看不出波澜,神情平静得像一潭水。
他对结果早有预料。
若非当年祁同伟力排众议保他,一次执法失误就足以让他提前退场,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评头论足?
这些年来,类似的事经历太多,他早已麻木,表现得风轻云淡。
可这话,其实也是骗骗自己罢了。
谁不想往上走一步?哪怕是他这样一个犯过错误的人,心底也未曾熄灭那点念想。
但现在,一切已成定局。
他说不出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他也不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该有的分寸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清楚得很,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怎样。
主持这场仪式的,是公安厅办公室主任程度。
这小子原本是赵瑞龙最后埋的一颗棋子,预备着关键时刻顶上去善后。
可后来局势没走到那一步,祁同伟也没再深究——毕竟他动手杀的那个,是个在逃的重犯,不是平头百姓。
人虽死了,但名不正言不顺地追责也难成立,事情就这么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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