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在电话那头听完,心里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侯亮平,简直不讲道理,是想让刘新建死吗?刘新建的命重要不重要先不说,但汉东的脸面还得要。
这种事要是曝光出去,侯亮平倒是没事,可整个汉东的局势就更难收拾了。
他是证法口的主管,这锅他背定了。
祁同伟立刻说:
“把电话给侯亮平!”
陆亦可听了,赶紧走到病房门口,把电话递给了侯亮平。
听到是祁同伟打来的电话,侯亮平脸色一沉。
要说现在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祁同伟。
同样是出身,同样靠关系往上爬,凭什么祁同伟就比他高人一等?他不服。
公安厅一把手,只差一步就能上台阶。
他原本信心十足,再加上如今的人脉关系,胜券在握。
事情几乎已成定局,谁料风云突变。
祁同伟的升迁速度快得惊人,仿佛坐上了火箭。
这可不是寻常的升职,而是跨越式提拔。
从公安厅长直接跃升为副省级,并兼任证法委书籍。
只差一步就能进入常委,差距一目了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此时的侯亮平,心里正是如此滋味。
电话贴在耳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就这样僵着,祁同伟也察觉到了。
他自然清楚那头是谁,便直接开口:
“亮平,你先别急,我现在正处理刘新建的事,你不能轻举妄动。
万一他出事,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现在马上回去带队,然后来公安厅见我!上次找你你不在,这次可别再躲了,这是命令!立刻执行!”
听到祁同伟的语气,侯亮平一时语塞。
面对祁同伟,他始终心有疙瘩。
上次搜查完祁家后,
他就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面对他。
但此时的祁同伟是上级,他不能违抗。
规矩摆在那儿,稍有不慎,
一句“不服从命令”,他就得卷铺盖走人,他可不愿落得如此下场。
尊严不允许,于是他几次张口,
才终于说出一句:
“好,我明白了。”
侯亮平走向公安厅时,几次想转身离开,
但终究忍了下来。
他最不愿面对的就是祁同伟。
归根结底,还是心中那股嫉妒。
嫉妒钟小艾对祁同伟的亲近,嫉妒他的官位。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个。
年纪轻轻就已是副厅级,前程似锦。
面对昔日同窗,他一向自信满满。
可与祁同伟一比,他完全抬不起头。
整整差了一个级别,现在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可他别无选择。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走下去。
他以往走进省韦都没这么紧张,可如今走到公安厅,
连那熟悉的口哨都不敢吹,短短几十米,
仿佛比生命还漫长。
最终,他站在祁同伟办公室门前。
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祁同伟洪亮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侯亮平一时有些恍惚,
犹豫了几秒,还是推门而入。
祁同伟抬头看了一眼,是侯亮平,便淡淡地说了句“坐”,继续低头看文件。
他一身副总警监制服,肩章耀眼,两侧红旗飘扬,更显威严。
一时之间,侯亮平心里五味杂陈,既有敬畏,更多的是不服。
他本该也是这样的风光人物,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被下属告状告到祁同伟那里,实在难以接受。
看着祁同伟认真办公的样子,他又想起那天钟小艾挽着他手臂的画面。
那一幕,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郎才女貌,自己却像个局外人。
可现实如此,若不依附这段婚姻,
他的仕途恐怕也到头了。
钟小艾虽未明说要分开,但他感觉得到。
他选择装聋作哑,这便是他处世的方式。
钟小艾怕给家里丢脸,不会主动提离婚,
而侯亮平则希望借老丈人的余荫继续上升。
只能小心维持现状。
原本一切安好,直到他调来汉东,
一切都变了样。
无论他侯亮平,
还是钟小艾,在祁同伟面前都变得不像自己。
过去在电话里还能谈笑自若,
甚至在抓捕丁义珍那晚,他还调侃过祁同伟想升副省的梦想。
如今回头一看,那个笑话竟是他自己。
无论说他是自作自受也好,愤懑不平也罢,都无妨。
唯独无法接受的是,祁同伟如今成了他的上级。
他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
凭什么,一个靠婚姻上位的人能坐上这个位置?
而且还对他指手画脚,这公平吗?
正当他思绪翻涌时,祁同伟的一声问话打断了他:
“亮平,老季去哪儿了?
怎么连他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
其实对这个学弟,祁同伟心里并没有太多厌恶,更多的还是把他当个不太懂事的小年轻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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