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46章 猜忌的种子

题记： “疑心生暗鬼。” —— 俗语

翊坤宫内的低气压，如同盛夏雷雨前的闷热，沉甸甸地压在每个宫人的心头。华妃娘娘的脾气愈发阴晴不定，一点细微的声响、一丝不合心意的香气，甚至宫女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可能招来雷霆之怒。殿内价值连城的瓷器碎片几乎来不及清扫，颂芝和周宁海脸上终日带着如履薄冰的惶恐。

【系统提示：环境监测：【翊坤宫紧张度】持续升高。】【华妃情绪波动指数】达到危险阈值。】 【校长评语（高压锅效应）：看这氛围！都快凝固了！你的‘增效剂’效果拔群啊！华妃现在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完美！】

然而，盛怒之后，往往是更深沉的疲惫与难以言喻的惶惑。华妃倚在榻上，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心浮气躁，夜不能寐。那熟悉的欢宜香依旧每日燃着，味道似乎……更浓烈了些？初闻时确能带来片刻的安宁与虚幻的强大感，但过后那莫名的焦躁和心底的空虚却愈发深刻。她对自己身体和情绪的变化，并非毫无所觉。

“颂芝！”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惊疑，“近日这香……味道可有何不同？”

颂芝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回娘娘，香……香都是皇上特赐的，与往日一样，奴婢们都是小心伺候，不敢有丝毫差错……”

“是吗？”华妃眼神锐利地扫过香炉，又看向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那为何本宫近日心烦意乱，夜不能寐？连太医院的安神汤都毫无效用！”她猛地坐直身体，凤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莫非是有人……见本宫圣眷正浓，暗中做了手脚？！”

【系统提示：目标【华妃】开始产生怀疑！怀疑方向：内部陷害/外部投毒。】 【校长评语（成功引疑）：漂亮！怀疑的种子播下去了！她就快掉进坑里了！】

她首先怀疑的，自然是死对头皇后！还有那个端妃，那个敬妃……甚至宫里所有可能嫉妒她、畏惧她的人！对，一定是她们！见皇上宠爱她，年家势大，便用这种阴毒手段来害她！

“周宁海！”华妃厉声喝道，“给本宫查！彻查！饮食、器具、衣物、香料……所有经手之人，都给本宫细细地查！若有可疑，立刻拿下，严刑拷问！”

“嗻！”周宁海脸上掠过一丝狠厉，躬身退下。翊坤宫内部顿时掀起一场无声的腥风血雨。小太监、小宫女被逐一盘问，膳房的食材被反复检验，茶具碗碟甚至被秘密送去宫外找可靠的人验看。

【系统提示：翊坤宫启动内部审查。风险：投毒计划有极低概率被察觉。】 【校长评语（风险与机遇）：看！开始自查了！刺激不？不过别担心，你的药是混在香料底料里，又不是直接下在饮食里，查出来的概率极低。而且，这混乱本身……就是你的机会！】

消息很快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如同滴入水面的墨点，悄然扩散开来。李婉晴在前往寿康宫的路上，“偶遇”了皇后身边的剪秋。

剪秋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语气平板无波，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翊坤宫近日倒是热闹，听说华妃娘娘凤体欠安，正在宫里大兴土木地查检呢。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还是……闻错了什么。”她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李婉晴，“娘娘说了，李掌药常在太后跟前伺候，又通晓医药，若是闻见什么不该闻的味儿，或是想起什么方子能安神静心的，还需多多上心才是。”

李婉晴心中雪亮。皇后这是在暗示，也是在施压。她希望华妃“病”，甚至“病”得更重，并且提醒李婉晴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系统提示：收到来自【皇后】的间接指令与催促。】 【校长评语（老板催进度）：看，你的‘甲方’皇后娘娘来关心项目进度了！暗示你抓紧机会，再添把火呢！】

给太后施针时，连深居简出的太后都听闻了风声，半阖着眼淡淡问了一句：“听说华妃那儿不太太平？皇帝赐的香都镇不住她的心浮气躁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与了然。

李婉晴心中一动，知道时机已到。她手下金针稳准，声音轻柔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回太后娘娘，奴婢愚见，华妃娘娘凤体违和，或许……并非全然是自身之故。”

“哦？”太后微微抬起眼皮。

“奴婢曾阅古籍，”李婉晴斟酌着词句，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医学观点，“有云，香气虽好，然过于浓烈霸道者，久闻亦可能损伤心神，尤与个人体质相冲时，更显其害。轻则心烦失眠，重则……恐伤及根本。譬如良药虽好，若不对症，便是毒药。且……”她顿了顿，声音更低，“若是香中用料过于燥烈，或是……与其他香料不慎相混，其性相激，则危害更甚。”

她句句未提阴谋，只论医理香道，却巧妙地将“香料本身的问题”、“体质相冲”、“用料燥烈”、“与其他香料相混”这几个概念，轻飘飘地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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