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黎郡的城墙在暮色里泛着青灰的冷光,墙垛后密密麻麻的甲士握着长戟,连呼吸都压得轻了。城外三十里处,李世民大军的营寨连亘十里,篝火如坠地的星辰烧红了半边天——这已是他们第五次兵临城下。中军大帐里,李靖按着案上的舆图,指尖划过昌黎郡外的河谷:“廉颇老辣,三万代北骑守得密不透风,前四次强攻折了三万甲士,今夜需先挫其锐气。”
帐下李元霸晃着脑袋,手里的擂鼓瓮金锤“哐当”撞在案角,震得竹简簌簌落:“二哥!打!俺一锤砸开城门!”李世民按了按他的肩,目光扫过众将:“明日辰时,先挑将。谁愿出阵?”
话音未落,帐外马蹄声骤响,裴元庆提着八棱梅花锤掀帘而入:“末将请战!”
天刚蒙蒙亮,昌黎郡城门“吱呀”洞开,赵燃灯提着百鸟朝凤枪跃出,身后百鸟马踏得尘土飞扬。城楼上,廉颇抚着花白长须,看向身旁的刘鹏:“裴家小儿勇则勇矣,却少些沉稳,燃灯足以应对。”
城外阵中,裴元庆催马而出,铁锤指着赵燃灯喝:“来者何人?速速献城!”赵燃灯勒马旋枪,枪尖划过朝阳映出金弧:“幽州赵燃灯!先接我三枪!”
话音落,百鸟马已如离弦箭冲去。裴元庆举锤便挡,“铛”的一声震得两马皆退。赵燃灯却不歇手,枪尖陡然变幻,时而如雏鸟啄食急快,时而如雄鹰扑兔迅猛——正是“百鸟朝凤枪”的精要。裴元庆初时还能硬挡,转眼便被枪影裹住,额角已见冷汗。忽然他猛喝一声,双锤交击,借着反震之力退开丈许,刚要再上,却见赵燃灯枪尖一挑,竟将他护心镜挑得歪斜,只得勒马道:“今日算你赢!改日再战!”
赵燃灯勒马而立,枪尖斜指地面,城上顿时爆发出震天喝彩。李世民帐中,李靖眉头微蹙:“裴元庆性急,果然吃亏。罗士信,你去会会他。”
罗士信应声出阵,手里的铁枪比寻常长枪重了三成,跨下乌骓马踏得地面咚咚响。赵燃灯刚要催马,身后却传来一声:“将军歇着,末将来!”
众人看去,却是赵率璟提枪而出。他与赵燃灯同宗,枪法虽不如百鸟朝凤枪精妙,却胜在扎实。两人在阵前交上十数合,罗士信一枪扫来,赵率璟横枪去架,只听“咔嚓”一声,枪杆竟被震裂。他心知不敌,虚晃一招便退了回去。
罗士信哈哈大笑,枪尖指着城门:“还有谁敢来?”
“某来也!”一声暴喝,华谦提着十三节链子枪从城中冲出。这枪软中带硬,抖开时如灵蛇出洞,缠向罗士信的铁枪。罗士信惯了硬拼,忽遇这般软兵器,一时竟有些手忙脚乱。华谦得势不饶人,链子枪忽左忽右,时而缠枪头,时而扫马腿,转眼便逼得罗士信连连后退。忽然他手腕一翻,链子枪陡然绷直,枪尖直刺罗士信面门。罗士信急偏头,鬓角被划开一道血口,怒喝一声拔马便回。
城上廉颇捋须点头:“华谦这链子枪,倒是克制这般猛将。”身旁高颎却道:“李世民麾下猛将如云,这才刚开始。”
果然,唐军阵中又冲出一骑,却是秦叔宝。他提着双锏,跨下呼雷豹打了个响鼻,看向华谦道:“链子枪虽巧,却怕重器。某来会你。”
华谦刚要出枪,身后赵云已催夜照玉狮子而出:“秦将军威名远扬,某赵云愿讨教一二!”秦叔宝见是赵云,勒马拱手:“久闻子龙枪法无双,今日得见幸甚!”
两人一言不合便战在一处。赵云的龙胆枪快如闪电,秦叔宝的双锏稳如泰山,枪来锏往间,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战到三十合时,赵云陡然卖个破绽,枪尖一沉,竟从秦叔宝双锏缝隙中穿过,直指咽喉。秦叔宝急仰身避过,后背却被枪杆扫中,闷哼一声退开:“子龙枪法果然名不虚传!某认输!”
接连折了三阵,唐军阵中顿时静了。李元霸急得直跺脚:“让俺去!俺捶死他!”李世民按住他:“三弟稍候,看尉迟恭的。”
尉迟恭提着双鞭而出,黑脸上横肉乱飞:“赵云休要猖狂!某来战你!”赵云刚要应声,吕神魔却已跨上赤兔马,方天画戟斜指:“子龙歇着,这黑炭头交给某。”
吕神魔的方天画戟舞得风雨不透,尉迟恭的双鞭却如两团黑云,两人一交上手便打得地动山摇。赤兔马与尉迟恭的乌骓马绕着圈子,戟影鞭风里,竟是谁也占不到便宜。战到五十合时,吕神魔忽然大喝一声,画戟一沉,戟尖顺着鞭梢滑下,竟要去挑尉迟恭的手腕。尉迟恭急忙收鞭,却被画戟顺势一搅,左手鞭险些脱手,只得勒马道:“某不敌你!”
五战四胜,昌黎郡城上的欢呼震得旗帜都在抖。李世民面色沉了沉,看向李靖:“不能再让他们这般耀武扬威了。元霸,你去。”
李元霸一听这话,乐得眼睛都眯了,提着双锤便冲了出去,赤兔马见了千里灯马,竟似有些不安地刨了刨蹄子。吕神魔刚要催马,刘轩辕已拍了拍轩辕马的颈子:“吕将军退下,待我会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