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邸的梁柱漆着沉水香色,檐角悬着的青铜风铃被穿堂风拂得轻响,却压不住堂内凝滞的气氛。刘彻斜倚在主位的紫檀木榻上,玄色龙纹锦袍的下摆垂落在脚踏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那枚传国玉玺的边角。他目光扫过堂下按品级排列的文武官员,最终落在阶前那名黑衣信使身上。
“说清楚,杨滔在南阳囤积了多少粮草?关中的驻军调动了多少?”刘彻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衣信使躬身回话:“回主公,据万剑一探报,杨滔自去年秋收后,便命南阳各郡将三成粮草运往宛城,累计已达五十万石。关中方面,原驻守长安的三万羽林军已移驻潼关,此外他还以‘防备羌人’为名,从西凉调了五万边军至陈仓,与关中驻军形成呼应。”
“五万边军?”卫青上前一步,铁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杨滔这是要将关中、西凉、并州连为一体,以潼关为屏障,进可攻蜀,退可守秦。”他眉头紧锁,手指在身前虚划,“从地形看,他若要入川,最可能走两条路:一是从汉中越米仓山,直逼巴郡;二是沿嘉陵江而下,取阆中,再攻成都。”
主父偃抚着颌下的短须,接口道:“卫青将军所言极是,但杨滔的野心恐怕不止于此。”他抬眼看向刘彻,“此人在并州经营五年,收服了云中、雁门的部族,又在西凉平定了河西走廊,如今手握并、凉、关、豫、荆、南阳六地,户口百万,甲士一百五十万,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并州太守了。”
霍光年纪尚轻,站在文官之列,却沉声道:“主父大人说得没错,杨滔近年广纳流民,在关中开渠引水,亩产已超我西川。他若举兵,粮草足可支撑三年,而我西川虽有天府之国之称,却仅有成都平原一处粮仓,一旦被切断补给,后果不堪设想。”
“那便断他的补给线!”田单猛地一拍手,这位曾以火牛阵破燕的老将眼中闪过锐光,“杨滔的粮草多囤积在宛城和长安,若能派一支奇兵突袭南阳,烧掉他的粮仓,他大军自乱。”
“不可。”法正摇头,羽扇轻摇,“南阳如今有两万精兵驻守,宛城城墙高厚,且万剑一探得,杨滔在城外埋设了数重暗哨,奇兵难以靠近。况且我军若出蜀攻宛,需越秦岭,山道崎岖,粮草转运困难,一旦被杨滔察觉,反会陷入重围。”
黄权接口道:“法孝直所言极是。西川的优势在于地形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务之急是守住剑门关和夔门,剑门阻住从汉中而来的敌军,夔门守住长江水道,不让荆州的杨滔部将顺江而上。”他顿了顿,补充道,“臣已查过,夔门守将孟达虽曾是杨滔旧部,但家人都在成都,可暂用,但需派心腹监军。”
“守是要守,但不能只守不攻。”司马懿上前,声音平稳,“杨滔虽强,却有一处软肋——并州。他将边军调往关中,云中、雁门一带必然空虚,可遣使联络匈奴,许以重利,让他们袭扰并州,逼杨滔回援。”
“司马懿此计险诈,却可行。”崔浩点头,“匈奴与杨滔素有旧怨,前年杨滔在雁门杀了他们的薁鞬日逐王,若许以牛羊、丝绸,再答应他们攻下云中后可劫掠三日,必能说动。”
刘巴却皱眉:“引匈奴入塞,无异于引狼入室。当年高祖白登之围的教训还不够吗?”
“此一时彼一时。”王导上前道,“如今杨滔是心腹大患,匈奴不过是疥癣之疾。待击退杨滔,再集中兵力收拾匈奴不迟。”他转向刘彻,“臣以为,可双管齐下:一面遣使联匈,一面派使者去荆州,联络刘表旧部。杨滔虽占荆州,却未能收服当地士族,刘表之子刘琦部在荆州躲藏,若能让他在荆州南部起事,可牵制杨滔的兵力。”
“刘秀旧部?”刘彻微微颔首,“刘琦部下去年曾遣使来蜀,求朕册封他为荆州牧,当时朕未应允,如今倒是个机会。”他看向李严,“李严,你曾在荆州任过都尉,与当地士族有旧,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李严躬身领命:“臣遵旨。臣即刻备礼,明日便动身前往荆州襄阳城外司马山庄内。”
“还有粮草。”刘墉出列道,“西川现有粮草三十万石,仅够支撑十万大军一年。臣建议即刻在蜀郡、广汉、犍为三郡加征秋粮,同时开放官仓,鼓励百姓捐粮,凡捐粮百石者,免徭役三年。”
“加征秋粮恐引民怨。”黄权反驳,“不如派船队沿长江而下,去交趾购粮。交趾今年丰收,且与我西川素有贸易往来,用蜀锦、铁器交换,应能购得二十万石。”
刘彻沉吟片刻:“两者并行。刘墉负责征粮,黄权督办交趾贸易。”他目光转向田忌,“田忌将军,你曾在桂陵大败潘军,如今西川的十万大军,便交由你调度。”
田忌抱拳:“臣定不负陛下所托。臣以为,可分兵三路:一路由卫青率领,带三万精兵驻守剑门关,防备汉中敌军;二路由臣率领,带两万兵力驻守阆中,扼守嘉陵江要道;三路由李义山率领,带五千轻骑,屯于涪陵,防备荆州敌军溯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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