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城的暮春总笼着层淡青色的雾霭,漳水粼粼波光映着巍峨的城墙,城头“曹”字大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曹操斜倚虎皮交椅,指节叩着案几上青铜虎符,听苏秦推演草原部族的骑兵布防图。堂下谋士们或抱臂沉思,或执笔疾书,连曹丕手中把玩的玉珏,都磕碰出细碎声响。
“报——”一声急呼刺破寂静,披甲士兵撞开雕花木门,“主公!刘备使者求见!”
曹操眯起眼,案上铜灯突然爆了个灯花。他余光瞥见荀彧将竹简轻轻扣在膝头,郭嘉垂眸掩住眼底兴味,王猛抚须的动作却顿了顿。“请。”他吐出这个字时,特意端起漆木酒杯抿了口酒,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涟漪。
玄衣男子踏入厅堂,广袖翻飞间自有股说不出的气度。他行至阶下长揖,冠冕上玉珠轻碰:“在下张仪,见过曹公。”话音未落,程昱突然冷笑:“先生这名字倒是耳熟,可是效那战国纵横家?”
张仪直起身,目光扫过满堂谋士:“在下确慕前人风采。此番前来,只为一桩大事——草原铁木真、鲜卑努尔哈赤、高句丽李世民三方结盟,正以五十万铁骑猛攻幽州。渔阳城已破,廉颇老将军退守代郡,若幽州再失......”他顿了顿,伸手蘸酒在青砖上划出蜿蜒曲线,“异族铁蹄将如潮水漫过中原,冀州、兖州皆成前线,百姓生灵涂炭,曹公治下又焉能独善其身?”
曹丕突然插话:“刘备麾下猛将如云,连廉颇都甘愿辅佐,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三族联军以骑射见长,日行三百里。”张仪从袖中抽出羊皮舆图,铺展时露出袖口暗绣的玄鸟纹,“他们绕开正面防线,专断粮道、烧营寨。我主虽有刘炎帝、通天教主等悍将,却疲于奔命。”他指尖重重按在代郡位置,“若曹公肯发援兵,东西夹击,必能破敌。”
堂上陷入死寂。荀攸突然起身,苍老的手指点着舆图:“幽州距兖州千里,粮草辎重如何转运?战后城池归属,又当如何?”
“粮草由幽州筹备七成,曹公只需出精锐骑兵。”张仪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至于战后,代郡以北土地尽归曹公,我主绝不染指。”
“好大的手笔。”郭嘉突然轻笑,斜倚着立柱把玩腰间玉佩,“刘备这是要拿别人的城池慷自己之慨?”
张仪并未动怒,反而朝郭嘉拱手:“郭先生目光如炬。然唇亡齿寒,若异族占据幽州,下一个便是兖州。曹公雄才大略,想必不愿见中原沦入蛮夷之手。”他转向曹操,眼神锐利如鹰,“昔日齐桓公九合诸侯,尊王攘夷;今曹公若能挽狂澜于既倒,必成千古霸业。”
曹操摩挲着虎符的手指突然收紧,铜锈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昨夜梦中,无数百姓在马踏下哀号,城破之日冲天火光染红了整片天空。“你且下去。”他沉声道,“明日辰时,我自会给你答复。”
待张仪离去,厅堂的气氛骤然紧绷。“主公,此盟不可不防。”王猛率先打破沉默,“刘备素有大志,若借我军之力平定幽州,日后恐成心腹大患。”
“但不救幽州,异族必成燎原之势。”荀彧皱眉,“我军虽强,却难以同时抵御三族。”
曹丕握紧腰间佩剑:“不如答应结盟,却暗中留后手。待异族疲惫,再坐收渔利。”
曹操起身踱步,靴底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声响。他忽然停在苏秦绘制的草原布防图前,指尖划过代郡那处醒目的红点:“夏侯惇、夏侯渊率虎豹骑即刻出发,务必在三日内抵达幽州。”他转身时目光如电,扫过满堂谋士,“告诉刘备,粮草辎重若迟一日,援兵便晚一日。”
夜色渐浓,曹操独倚城楼。远处传来梆子声,更夫拖着长调报时。他望着天边残月,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阿瞒,乱世之中,仁义是锦上花,实力才是立命根。”风卷起他的衣摆,恍惚间,仿佛看见代郡城头硝烟弥漫,金戈铁马声穿透时空而来。
下邳城的初夏蒸腾着溽热,护城河上漂浮的睡莲被日头晒得蔫头耷脑。嬴政斜靠在玄铁铸就的龙纹王座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太阿剑的冰裂纹,听着李斯诵读青州之战的伤亡清单。堂下两排谋士肃立,蒙恬手中竹简翻动时发出沙沙轻响,蓝毒兽的银甲在日光下泛着冷芒,连素来跳脱的赢荡都敛了嬉笑,神色凝重。
“报——!”尖锐的喊声惊飞檐下栖息的寒鸦,铁甲卫士撞开鎏金兽首门环,“刘备使者求见!”
嬴政眉峰微动,案上的青铜烛台无风自动,几滴烛泪砸在竹简上晕开墨痕。他余光瞥见吕不韦抚须的动作顿了顿,徐庶将折扇轻轻叩在掌心,王剪握剑的指节泛白。“宣。”他吐出这个字时,喉间像滚过一块寒冰。
张仪踏过门槛,玄色广袖沾满旅途风尘,却仍掩不住周身锋芒。他行至阶下,抬头时正迎上嬴政鹰隼般的目光:“在下见过秦王。”话音未落,赢疾突然冷笑:“张先生好脚力,前脚刚出兖州,后脚便到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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