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甯拿着那件粉色的连衣裙,在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大穿衣镜前轻轻比划着。日光透过小屋干净的窗户,柔和地洒在裙身上,那些浅淡的水彩花卉仿佛真的沾染了晨露,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芬。小屋的门被彦宸从外面细心地关上,此刻,这里仿佛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花园。没有了百货公司里嘈杂的人声和售货员审视的目光,也没有了先前那份“遥不可及”的失落与故作镇定,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心动。
她将裙子贴在身前,镜中的少女,眉眼弯弯,脸颊因为激动和一丝丝的羞涩而泛着浅浅的红晕。她想起在百货公司试衣间里,第一次穿上它时的惊艳与恍惚。那时的感觉,像是偷穿了仙女的羽衣,美丽却不真实,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打回原形。而此刻,这件裙子就真真切切地在她手中,即将真正地属于她(哪怕是以“借用战袍”这样荒诞的名义),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深藏心底许久的幻梦,突然照进了现实,带着令人晕眩的甜美。
她能感觉到自己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越扬越高。这家伙……真是……
就在这时,身后那扇刚刚被彦宸关上的房门,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张甯微微一怔,随即看到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彦宸那颗脑袋探了进来。他手里捏着一串小巧的钥匙,正是刚才挂在小屋门锁上的那两把。
他对着张甯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像是在展示什么战利品,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钥匙放在门边那个矮矮的置物几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接着,他退了出去,在张甯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他伸手将球形锁的反锁按钮摁上,带上了房门,小屋的门锁“卡塔”一声锁住。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目的明确。
张甯站在镜前,听着门外那连串细微的声响,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更柔和的笑意。这家伙……是特意进来把钥匙留下,再从外面锁上,是为了确保她换衣服时的绝对私密和安心吗?这份突如其来的细心,与他平日里那些跳脱不羁的言行形成了鲜明对比,像一缕温暖的细流,悄悄淌过心田。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开始解开自己身上棉T恤的扣子。
门外,彦宸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神圣而艰巨的任务。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门边的墙上,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着,想象着张甯此刻在里面换上那件“战袍”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某种近乎虔诚的期待。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等待揭晓最终大奖的信徒,每一秒都过得既甜蜜又漫长。
他踱回客厅,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直接盘腿坐在了张甯书桌对面的那块地板上——那是他补习时最常待的位置。他双手托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小屋房门,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动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声,在他听来都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分钟,但在彦宸的感觉里,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吱呀——”
那扇承载了他无限期待的小屋房门,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如同天籁般的开启声。
彦宸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穿着那件粉色花卉连衣裙的张甯,带着几分尚存的羞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阳光亲吻过的明媚,从门后慢慢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彦宸觉得整个客厅的光线都仿佛明亮了好几度。
粉色的裙子,如同晨曦中含苞待放的桃花,完美地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简约的圆领恰到好处地展露出她纤秀的颈项与精致的锁骨,肌肤在柔和的粉色映衬下,更显白皙细腻,透着健康的淡淡光泽。荷叶边的袖口轻盈地覆在她纤细的手臂上,随着她略显不自然的动作微微颤动,平添了几分动态的温柔。
裙子的腰部剪裁依旧是那么恰到好处,不松不紧地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往下是自然散开的A字裙摆,裙长及膝,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小腿。她赤着双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脚趾因略微的紧张而微微蜷曲着,显得有几分可爱。
她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双手略显无措地交握在身前,脸颊泛着一抹比裙色更娇艳几分的红晕。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在她身上,裙身上的水彩花卉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光影的流转,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她微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似乎不敢直视彦宸的目光。
“哇——!”彦宸又一次发出了初见这裙子时那种发自肺腑的赞叹,眼睛瞪得溜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依旧不改嘴硬本色,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地评价道:“嗯……咳!还行吧,还行。马马虎虎,勉强过关。就是……跟我穿上比,嗯,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神韵的。”
张甯闻言,哭笑不得地抬起头,佯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想让我以后‘借’穿这件‘战袍’,就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不准再幻想,或者提及,任何你穿着它的画面!我一想到你穿上……不对,是这条裙子被你穿上的那个画面,我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说着,还夸张地抖了抖手臂,表示自己的“嫌弃”与“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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