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安办公室的红木办公桌被擦得锃亮如镜,倒映着天花板惨白的日光灯管,冰冷的光泽中仿佛凝结着霜花,如同一块浸了千年寒冰的铁块,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墙角的老式座钟滴答作响,为这份死寂增添了几分诡异。
桌上堆积如山的投诉信足有半臂高,每一封信都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数人的不满与质疑。
米黄色信封上 “举报慕容宇、欧阳然办案不专心” 的黑色字迹力透纸背,格外刺眼,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眼睛发疼。
那些信件被整齐地码成塔状,最顶端的信封边缘微微翘起,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赵国安坐在真皮座椅上,整个人陷在柔软的靠背里,周身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手指上的金戒指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戒指表面雕刻的饕餮纹路仿佛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投诉信,发出 “笃笃” 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心头,又像是在给两人的 “罪名” 敲下定音锤。
随着敲击,几页信纸微微颤动,仿佛在恐惧中瑟瑟发抖。
“有人反映你们办案不专心,”
赵国安的声音裹着刻意的平静,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在两人身上来回扫,
“处理邻里纠纷敷衍了事,查案时心不在焉,还连累赵磊他们跟着受罚 —— 你们就是这么当警察的?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吗?”
慕容宇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指节泛白
—— 这些投诉信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国安伪造的,上周处理 “猫卡树”“丢牛奶” 的假警时,他特意留了心眼,老太太和超市老板的签名笔迹都带着刻意模仿的生涩,分明是同一个人写的。
“赵局,我们没有敷衍办案,”
他的声音带着坚定,像块不肯弯折的钢板,
“那些邻里纠纷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报假警,消耗我们的精力,阻止我们查港口走私的案子。”
“放肆!”
赵国安猛地拍了下桌子,搪瓷茶杯里的茶水溅出杯口,在红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你还敢顶嘴?我说你们不专心,就是不专心!”
他站起身,一米八的身高带着压迫感,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金戒指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从今天起,你们的案件资料全部没收,去看守城郊的废弃仓库,什么时候想通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回来!”
张教官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人的案件资料袋,拉链拉得死死的,连那个存有境外邮件的银色 U 盘都被收走了。
他的嘴角勾着嘲讽的笑,眼神像在看两个失败者:“慕容警官,欧阳警官,跟我走吧,别让赵局为难。
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查大案,有些人啊,天生就只配看仓库。”
欧阳然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没说话
—— 他知道现在争辩只会招来更重的惩罚,赵国安就是想把他们和案件彻底隔离开,好安心转移仓库里的军火和核弹头。
他侧头看了眼慕容宇,对方的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凸起,像条即将崩断的弦。
欧阳然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腰,用眼神示意 “别冲动”,指尖触到对方腰间的皮肤,冰凉得像块冰,显然是在强压怒火。
两人跟着张教官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白炽灯惨白刺眼,照得人影晃晃悠悠,像飘在半空的幽灵。
“赵国安这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
慕容宇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把我们调去看守仓库,既断了我们的线索,又能监视我们的动静,真是一举两得。”
“我知道,”
欧阳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淬了钢的坚定,他伸手拽了拽慕容宇的袖口,把对方歪掉的警牌扶正,
“但他肯定没想到,我们就算去看仓库,也能找到线索。别忘了,我们是‘警途双璧’,大三那年暴雨夜守仓库,我们不也抓到偷器材的小偷了吗?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左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像黑暗里的一点星光,让慕容宇紧绷的下颌线稍微柔和了些。
城郊的废弃仓库比想象中更像 “鬼屋”。
生了锈的铁门如同被岁月封印的巨兽獠牙,表面斑驳的铁锈层层堆叠,用脚踹、用铁棍撬都纹丝不动,最后只能从布满蛛网的破窗户翻进去。
刚一落地,潮湿的霉味就裹挟着铁锈的腥气扑面而来,像一团黏腻的浓雾堵住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往肺里灌进掺着玻璃渣的潮湿木屑,生疼生疼的。
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用手电筒一照,光柱里浮动的尘埃如同无数细小的幽灵在起舞。
脚步稍重,就会扬起一阵灰,呛得人不住咳嗽,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屋顶的破洞像是被巨兽撕开的伤口,寒风呼啸着灌进来,在空荡荡的仓库里盘旋回荡,发出 “呜呜” 的声响,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像极了被困在这里的女人绝望的哭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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