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警局值班室像口浸了冰的铁桶,空调风裹着旧案卷的霉味往骨头缝里钻,连桌上的冷咖啡都凝着层薄霜,杯壁水珠往下淌,在 “核弹头线索分析” 草稿纸上晕开墨团,像道未干的泪痕。
慕容宇趴在桌角补觉,战术服袖口沾着的训练泥沙磨得脸颊发痒,后背旧伤被冰凉桌面压得隐隐作痛,每呼吸一次都像有根细针在扎 —— 可浓重的睡意实在太沉,昨晚加训十公里,他背着肋骨受伤的欧阳然跑完最后一公里,现在胳膊还酸得抬不起来,连做梦都在喊 “慢点跑”。
“叮铃铃 ——” 报警电话突然炸响,尖锐的铃声像把锥子扎破寂静,慕容宇猛地惊醒,额头结结实实撞在桌角,疼得他龇牙咧嘴,刚想骂句 “谁他妈凌晨三点发神经”,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老太太带着哭腔的嘶吼:“警察同志!快来啊!我的花花卡在树上了!再晚一步就要摔死了!它才三个月大,粉嫩嫩的爪子还没长齐呢!”
“猫…… 卡在树上?” 慕容宇揉着发疼的额头,眼前还冒金星,以为自己没睡醒,“阿姨,现在凌晨三点,您确定是猫不是小偷?或者…… 您家孩子爬树了?”
“就是我的花花!橘色的!眼睛像玻璃球!卡在老槐树上都快哭了!” 老太太的声音更急,带着哭腔跺脚,“你们不来我就自己爬!我七十岁爬树比你们年轻人还利索!上次我家鸡飞屋顶,都是我自己够下来的!”
慕容宇无奈挂了电话,转头就见欧阳然顶着鸡窝头从休息室晃出来。
对方穿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领口被睡得变形,肋骨处的绷带从衣缝里露出来,像条没睡醒的白虫。
他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下乌青重得能和熊猫认亲,连走路都打晃,显然也是被折腾得没睡好。
“又怎么了?”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砂纸磨木头,“赵国安这老狐狸又搞事?让我们凌晨五点去跑越野?”
“比越野离谱,” 慕容宇抓起警帽往头上扣,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眼底的疲惫,“有个老太太的猫卡树上了,要我们去救。
合着我们不是刑警,是赵国安专属宠物救助队?”
欧阳然的眼睛瞬间瞪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左脸颊的酒窝都气没了:“猫卡树上?凌晨三点?他上次让我们处理漏水纠纷,这次管猫,下次是不是要帮他给狗洗澡?还是帮他带孙子换尿布?” 他越说越气,抓过外套往身上披,动作太急扯到肋骨,疼得他倒抽冷气,赶紧按住胸口,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慕容宇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忍不住攥紧了些:“别激动,老太太说要自己爬树,真摔了又是我们的锅。
赶紧去,救完猫还能补会儿觉,明天还要啃 U 盘里的境外邮件,找核弹头的线索呢。”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欧阳然的肋骨处,动作轻得像碰羽毛,“还疼?昨晚让你别跟我一起跑,你偏不听,现在知道疼了?”
“谁要你扶?” 欧阳然的耳尖 “唰” 地红透,像被开水烫过的虾子,却没推开他的手,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我就是有点累,又不是不能走。
再说了,昨晚还不是你跑不动,我才陪你扛的?你明明恐高,大三爬绳训练爬到一半腿软,最后还是我把你拉下来的,现在还敢跟我装?”
两人驱车赶到老城区,窄巷只能容一辆车通过,路灯坏了大半,昏黄的光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像张破渔网。
巷尾飘来淡淡的煤气味,混着居民家早起熬粥的香味,在凌晨冷空气中格外刺鼻。
老太太站在槐树下,举着个快没电的手电筒,光柱颤巍巍地照着树上缩成毛球的橘猫,嘴里还在碎碎念:“花花别怕,警察同志来了,再坚持会儿,奶奶给你买小鱼干。”
慕容宇从后备箱拖出梯子,刚架稳就被欧阳然拦住。
“你恐高,我来。”
欧阳然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软了几分 —— 他可没忘大三那次,慕容宇爬绳爬到一半哭丧着脸喊 “我不爬了”,最后还是他爬上去把人抱下来的,当时这家伙还嘴硬说 “风太大晃得慌,不是恐高”。
“谁恐高了!” 慕容宇瞪他,却没抢梯子,只是死死扶住梯脚,“你小心点,这树快有三层楼高,你肋骨还没好,摔了我可背不动你。
上次在工地你受伤,我背你去医院,差点把我腰累断,你还说我‘体力差得像没断奶的娃’。”
欧阳然忍不住笑了,左脸颊的酒窝深深陷进去,像个盛满阳光的小窝。
他抱着梯子往上爬,动作轻得像猴子,灰色卫衣被风吹得鼓起,露出纤细却有力的腰肢。
橘猫被吓得 “喵喵” 叫,爪子紧紧抓着树枝,橘色的毛在手电筒光下泛着柔光。
欧阳然伸手去抱猫,脚下的梯子突然晃了一下,他下意识抓住树枝,肋骨被扯得生疼,疼得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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