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ODA小队狂风骤雨般的侧翼打击下,匪帮的伤亡数字飞速攀升,接近半数的人已倒在血泊中哀嚎或变为冰冷的尸体。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大部分匪徒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或被恐惧钉在原地,瑟瑟发抖。
然而,在这片崩溃的浪潮中,一个身影却显露出了异样的顽固。
那是一个身形精瘦、动作异常矫健的男人,一身风尘仆仆的皮甲沾满污渍,一头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凌乱的辫子。
他手中紧握着一杆长度异乎寻常的铁脊长矛,矛尖在混战烟尘中偶尔反射出冷冽的光。他并非依靠蛮力,而是凭借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危险的超常直觉,在弹雨中艰难求生。
他时而猛地俯身,时而利用地形和混乱的人群作为遮蔽,那杆长矛更多时候是作为保持平衡和快速移动的支点,而非格挡——他虽然第一次见到这般可怖的热武器,但也显然能明白他们的威力如何。
他一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将身边那些吓破了胆的匪徒重新组织起来。
“别挤在一起!散开!找掩护!弓箭手!我们的弓箭手死光了吗?!压住那边!”他的声音尖锐而急切,在枪声和爆炸的间隙中顽强地穿透出来,竟然真的让周围一小撮匪徒勉强聚拢,依托树木和同伴的尸体构建起一道脆弱的防线。
“队疑似敌指挥官,中间那个扎辫子、玩长矛的。”一心的声音透过耳机,冷静甚至带点玩味,“注意避开他,别直接给打死了。”
命令被毫不犹豫地执行。
射向那个方向的子弹仿佛突然长了眼睛,精准地撂倒他身边的每一个簇拥者,却总是巧妙地擦着他的衣角掠过,或击打在他刚刚离开的地面、藏身的树干上,溅起一片片泥土和碎木屑。
这种诡异的、如影随形却又每次都差之毫厘的死亡威胁,反而更加刺激了那名头目,他吼得更加起劲,动作也越发急促,试图找出破局之法。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侧翼火力的致命性,以及队伍被完全压制在这片开阔地上的绝境。
他猛地扭头,对着身后远处一些尚未完全进入火力陷阱、被地形和同伴尸体暂时遮蔽的匪徒,发出新的指令,声音因急切而扭曲:“蠢货!别挤在这里当靶子,向北,向北边灌木丛散开,钻进去,从林子里面绕过去!掏他们的侧翼!”
大约二三十名原本如同没头苍蝇般的匪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脱离主战场,拼命向北侧那片相对茂密的灌木丛地带涌去,试图利用植被的遮蔽脱离这致命的交叉火力网。
凹地里,精灵传讯兵约瑟将微微发颤的双手都贴于地面。
北面,大约三百米外,塔利恩机动打击队的精灵游骑兵们早已如同潜伏的猎豹,无声地等待着。
听到信号,塔利恩冷酷地一挥手。
就在那些匪徒以为自己侥幸逃出生天,刚刚冲进灌木丛的刹那——
咻咻咻——!
密集的精灵箭矢如同毒蛇般从阴影中射出,精准而致命。同时响起的,还有精灵们特有的、用于近距离突击的尖锐哨音。
突如其来的打击从侧面袭来,瞬间将逃窜的匪徒打懵了。
他们根本无法判断伏击者的数量和位置,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掉头就往回跑,再次一头撞进了一心小队火力覆盖的边缘地带,又被摞倒了几个。
“北面,北面也有,回不去!”失败的溃兵哭喊着,冲乱了本就摇摇欲坠的主阵脚。
长发头目眼见北面突围失败,赤红着眼睛,几乎是绝望地指向东面——他们来时的方向:“那就东面,往回走,离开这鬼地方,散开跑!”
残存的、已被彻底吓破胆的匪徒们如同潮水般向东溃退,此刻什么夺回大本营的念头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最原始的逃离**。
然而,他们刚刚踉跄着跑出不到一百米——
东面的林线上,突然立起了一排墨绿色的身影。
莉瑞安机动打击队的精灵战士们如同从林木中生长出来的一般,手中的“星纹木”长弓已然满弦,没有警告,没有呼喊,只有一片冷酷的箭雨迎面泼来。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匪徒瞬间被射倒在地,惨叫声戛然而止。
后续的匪徒惊恐地刹住脚步,绝望地发现退路也被彻底封死。
三面合围,唯一的生路似乎只剩下西面——那片被精灵占据的、坚固的大本营方向。
可那堵木墙之后,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所有方向的火力,依旧默契地避开了那名长发辫子的指挥官。他此刻孤零零地站在一片尸体和哀嚎中,手中的长矛尖端微微颤抖,脸上先前那股急切的凶悍已被巨大的茫然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开始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为什么所有的死亡都精准地绕开了他?
这种被刻意遗留的“幸运”,比立刻死亡更加令人恐惧。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侧翼那片夺走了他大半手下的凹地,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近乎迷信的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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