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林风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水泥搅拌车,后背撞塌砖墙的闷响震得他五脏六腑都挪了位。嘴里灌满了热乎的灰土渣子,混着喉咙眼返上来的血沫子,又咸又涩,呛得他差点把肺管子咳出来。耳朵里嗡嗡的,全是刚才锅炉房炸膛的余音,跟有几百只马蜂在脑壳里开派对。
手里那点救命稻草——半截铜钥匙头,被这股子蛮力震得虎口发麻,“当啷啷”脱手飞出去,不偏不倚砸在旁边一个歪倒的、锈得跟筛子似的破铁皮桶上。那桶底早烂穿了,里面半桶绿不拉几、稠得像隔夜鼻涕的玩意儿被钥匙头一砸,“噗嗤”一声,一股子甜得发齁、又带着股浓烈铁锈腥气的怪味儿白烟猛地蹿起来,直冲林风面门!
这味儿!甜腻得像是打翻了十斤劣质蜂蜜兑上两桶铁锈水,还掺了半瓶过期香水!顶得林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金星乱冒。
“呃……”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呻吟,挣扎着想从碎砖烂瓦堆里爬起来。刚撑起半边身子,眼角的余光就被火场方向一道刺目的光给攫住了。
火堆边缘,那片被爆炸掀得七零八落的废墟里,一个身影极其缓慢地、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站了起来。
是徐薇。
她那条之前被锈管子楔进去、又被锅炉爆炸波及的右臂,此刻只剩下小半截扭曲的合金骨架,从肩膀断口处呲出来,边缘被高温烧灼得焦黑变形,断口处几根断裂的管线裸露着,正“滋啦…滋啦…”地往外蹦着蓝绿色的小电火花,活像根烧糊了的电焊条在垂死挣扎。她半边身子都糊满了黑灰和油污,战术服早就烂成了破布条,挂在烧得发红的合金骨架上。那张脸…更是没法看。之前被冻伤、烫伤、砸伤叠加的仿生皮肤早就脱落了大半,露出底下同样被熏黑、甚至有些地方被高温燎得微微发红变形的金属面骨结构。几缕烧焦的头发黏在冰冷的合金颧骨上,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微微晃动。
火舌舔舐着她裸露的金属部位,发出“噼啪”的微响,映得那半张合金面孔在火光和黑烟中忽明忽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机械修罗。
“命…挺硬?”她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质感,而是裹挟着明显的金属摩擦杂音和电流干扰的嘶哑,像是破收音机卡了带,“药池子里…泡烂了…还能…蹦跶?”
每一个字都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刮擦着人的耳膜。那双暴露在合金眼眶里的电子眼(如果那还能叫眼的话),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两点猩红的光芒,死死地钉在刚从砖堆里爬出来的林风身上。
林风被她看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凉,但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她话里的意思——药池子?什么药池子?他下意识地顺着徐薇那两点红光的视线方向低头,看向自己刚才摔过来的地方——那个被钥匙头砸中的破铁皮桶!
桶里那滩绿油油、粘稠得像胶水的玩意儿,正随着桶身的震动微微晃荡,那股甜腻铁腥的怪味还在持续散发。桶壁上沾满了厚厚的污垢和锈迹,但就在靠近桶沿的位置,一块巴掌大、被油污浸透发黄发脆的标签纸还顽强地粘着一点边角。
林风眯着被灰糊住的眼睛,借着火光费力地辨认着标签纸上模糊的字迹——
“乙…二胺…四…乙…酸”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他的脑子里!
“操!”一个激灵,林风差点原地蹦起来!这他妈不是厂里用来清洗锅炉水垢、管道锈迹的强力除锈剂吗?!学名EDTA!俗称除垢灵!这玩意儿是螯合剂!专门跟金属离子搞对象,抱得死紧,能把铁锈、铜绿啥的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以前在厂里干活,老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这玩意儿沾手上都得赶紧洗,不然能给你皮都“洗”掉一层!浓度高的,连不锈钢都能给你慢慢啃出坑来!
徐薇这身合金骨头……再硬也是金属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绝境求生和疯狂报复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被炸得嗡嗡作响的脑子里疯长!他刚才被炸飞、被火烧、被这娘们追得跟丧家犬似的憋屈和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无比恶毒又无比契合的宣泄口!
“老子……”林风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戾。他那只没怎么受伤的左手,猛地从地上撑起来,沾满了灰土、血痂和烂泥的爪子,看都没看,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插进了旁边那个破铁皮桶底!
噗嗤!
粘稠、冰凉、带着强烈化学刺激气味的绿色胶状物瞬间包裹了他的手掌!那触感滑腻又恶心,像是插进了一滩**的鼻涕虫堆里!
他根本顾不上恶心,也顾不上这玩意儿会不会腐蚀自己的皮肉(反正也快烂完了),五指在桶底那粘稠的绿胶里死命一搅!捞起满满一大坨!那绿胶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滴滴答答,散发出更浓烈的甜腥怪味!
“给你这身铁骨头……”林风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火光中徐薇那半张冰冷的合金面孔,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搓个澡!!!”
话音未落!
他身体借着撑地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扑!那只沾满了粘稠除锈剂的爪子,带着一股腥风,不管不顾地朝着徐薇那条裸露在外、还在滋滋冒电火花的合金断臂残肢!
狠狠糊了过去!
目标!正是那断口处裸露的、闪烁着危险电光的金属管线接口和精密关节连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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