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第一缕光落在秦小鱼的发梢上,像镀了层暖金。我醒得比闹钟早,侧过身看着她——眉头微微蹙着,大概是还在梦里处理公司那堆没看完的报表。结婚这两年,她总这样,就算是假期,神经也像上紧了的弦,醒着时雷厉风行,睡着时也难得彻底松弛。
我轻轻挪开她搭在我腰间的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卧室门“咔嗒”一声带上的瞬间,隔壁婴儿房里传来宝宝含糊的咿呀声,像只刚睡醒的小猫。推开门,小家伙正趴在小床上,两只小胖手扒着栏杆,看见我进来,立刻咧开没牙的嘴笑,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小懒虫,醒啦?”我走过去把他抱起来,鼻尖蹭了蹭他软乎乎的脸颊,“爸爸先带你洗漱,等会儿给妈妈一个惊喜。”
宝宝咯咯地笑,小手揪住我的衣领不放。换尿布时他格外不老实,小腿蹬来蹬去,像条刚离水的小鱼,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收拾妥当。抱着他往厨房走时,客厅的挂钟敲了七下,老式挂钟的声音慢悠悠的,把清晨的宁静敲得格外清晰。
厨房的窗户正对着小区的花园,晨练的老人已经在打太极了,动作慢悠悠的,和楼里隐约传来的豆浆机轰鸣声,还有远处早点摊飘来的油条香味,搅在一起,成了最鲜活的烟火气。我把宝宝放在婴儿车里,给他塞了个摇铃,转身系上围裙——今天是国庆,得做点像样的早饭。
冰箱里有秦小鱼昨天特意买的鲜豆浆,还有我前几天腌好的小咸菜。我拿出面粉,打算烙几张她爱吃的葱油饼。倒油时手一抖,油星溅在灶台上,滋滋地响。宝宝在车里“啊”了一声,像是在提醒我小心。我回头冲他笑:“知道啦,爸爸下次注意。”
面团在案板上揉得越来越光滑,就像我和秦小鱼的日子,从一开始磕磕绊绊,到现在慢慢揉出了韧性。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我在小区当保安,她刚接手公司,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有次我值夜班,凌晨三点接到她的电话,说在公司加班到低血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当时骑着电动车,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疯了似的往她公司赶,冷风灌进领口,心里又急又疼。
后来她总说,那天我冲进办公室,把揣在怀里还温热的糖糕塞给她时,她突然觉得,再难的日子,只要身边有我,就总能熬过去。其实我也是——每次在小区门口站完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看见客厅留着的灯,闻到她炖的汤香,就觉得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
葱油饼的香味渐渐漫开时,秦小鱼穿着睡衣走进了厨房,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却亮得很。“秦志泉,你这是要把家变成早餐店啊?”她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宝宝呢?”
“在车里乖乖玩呢。”我侧过头看她,“快去洗漱,马上就能吃了。”
她“嗯”了一声,却没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今天不用上班,真好。”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记得去年国庆吗?我在外地谈项目,你一个人带宝宝,结果他半夜发烧,你抱着他在医院走廊坐了一宿。”
“那不是没事了嘛。”我笑着拍拍她的手,“别想那些了,今天咱们踏踏实实过节。”
她终于松开我,转身去看宝宝,弯腰把他从车里抱起来,亲了又亲。“妈妈的小宝贝,想不想吃爸爸做的葱油饼?”宝宝伸出小手去抓她的头发,她也不恼,任由他折腾,眼里的温柔能溢出来。
早餐摆上桌时,阳光已经铺满了半个阳台。爸妈从老家过来住了几天,这会儿也起床了。爸爸坐在桌前,看着盘子里的葱油饼,直夸:“志泉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外面买的还香。”妈妈则不停地给宝宝喂豆浆,生怕他噎着。
“爸,妈,吃完早饭咱们去公园怎么样?”我咬了一口饼,葱香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听说公园里今天有国庆活动,还有猜灯谜呢。”
“好啊好啊。”妈妈立刻应道,“宝宝还没去过公园呢,正好带他去见见世面。”
秦小鱼喝着豆浆,慢悠悠地说:“我没问题,不过得先回家换身衣服。”她看了看我,“你也换件像样的,别总穿你那身保安服。”
“知道了秦总。”我故意逗她,“保证穿得让你有面子。”
她瞪了我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照得像小扇子,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早晨,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吃过早饭,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准备出门。秦小鱼给宝宝换了身红色的连体衣,上面印着小国旗,格外喜庆。我找了件干净的蓝色衬衫穿上,秦小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点点头:“嗯,还不错,像个正经人了。”
“我本来就是正经人。”我不服气地说,“好歹也是保卫一方平安的。”
“是是是,秦保安最厉害了。”她笑着推我出门,“快走吧,再磨蹭太阳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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