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的清晨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墨水,阴沉的天空早早便撕开裂口,瓢泼大雨无情地冲刷着一切。陋居狭窄的门廊下,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小天狼星·布莱克高大的身影裹在一件厚实的防雨斗篷里,他代替了临时被魔法部紧急召走的亚瑟·韦斯莱,正催促着罗恩和赫敏上车——亚瑟不得不火速赶去处理“疯眼汉”阿拉斯托·穆迪捅出的篓子。据说,这位多疑的前傲罗怀疑有人闯入他堡垒般的家,四处查看的时候却惨遭那些施了恶咒的垃圾箱“伏击”。这事惊动了麻瓜警察,他们到的时候有一个垃圾箱还在喷射垃圾。
雨水在霍格沃兹特快光滑的车厢外壳上汇成一道道细小的溪流。车站里人头攒动,雨伞碰撞,猫头鹰在笼子里不安地嘶鸣。当哈利、罗恩和赫敏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好不容易撞开一间空车厢的门时,火车已经缓缓启动。
“这该死的天气!”罗恩一屁股跌坐在卡座里,胡乱抹着满脸的雨水,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头,他声音里充满愤懑,“梅林在上!霍格沃兹就不能选个晴天开学吗?”
赫敏已经抽出魔杖低声念咒,微光闪烁间,他们的湿发和衣服迅速冒出蒸汽变得半干。她责备地看了罗恩一眼:“罗恩,比起天气,我更关心你临走前和莫丽阿姨吵什么?要知道一整个学期你都见不到她了,你这样太伤她的心了!”
哈利是和小天狼星一起过去接他们的,对陋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着罗恩。
“唉,别提了,”罗恩颓丧地把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窗外的雨幕模糊了飞速后退的景物,“我后悔死了。不就是件丑得要死的礼服袍子吗?我不穿就是了,何必非要惹她掉眼泪。”
“礼服?”哈利更困惑了,“什么礼服?”
“哈利!你有没有认真看开学物品清单?上面写着要带一套正式的礼服长袍,这学期肯定有什么大型宴会或者舞会之类的。”赫敏摊开她的魔咒课课本,开始预习。
“哦,”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没仔细看,是文达帮我收拾好的行李。”整个暑假,他的心思都在在如何揪出虫尾巴那只耗子身上。“好了,罗恩,”他看向垂头丧气的朋友,“我的借你。”
罗恩的眼睛瞬间亮起希望的火苗,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你也得穿啊……”
“省省吧,我宁可多练会儿魔咒。而且以文达那龟毛性格,行李箱里肯定塞了两套。”哈利轻快地说,“不过,伙计,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你想过假期找个兼职吗?哪怕赚一点也好。亚瑟叔叔和莫丽阿姨要供你们兄妹四个上学,负担实在太重了。加隆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我当然想!”罗恩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红发,把它变成了鸟窝,“可是对角巷的店铺招临时工可不会写在《预言家日报》里。”
“或许……我可以问问小天狼星有没有门路?”哈利提议,也从自己书包里抽出了《古代魔纹入门》。
“太棒了!”罗恩立刻精神百倍,一点客套的意思都没有,“你真是我的救星,哈利!说起来……”他眼睛转了转,“你们觉不觉得这事有蹊跷?查理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很快就能再见面’,比尔也含含糊糊。以前可没有非要带礼服这条规定。霍格沃兹今年是要搞什么大新闻?”
“谁猜得透那些大人的心思,”哈利翻着书页,头也不抬地附和,“他们总爱把事情包装成世纪谜题。”
……
当他们三人终于冲进霍格沃兹灯火通明的礼堂,从头到脚都在滴水,每一步都留下深色的水渍。偏偏在这狼狈的时刻,皮皮鬼还向他们兜头浇下两个胀鼓鼓的魔法水弹。“哗啦!”赫敏的袍子前襟和罗恩整个后背瞬间湿透,两人狼狈地尖叫起来。
“明天一早,我就去图书馆!”赫敏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一边试图甩掉头发上的水珠一边咬牙切齿,“我发誓要找到最完美的防水防湿咒!皮皮鬼,你等着!”罗恩在一旁附和地咒骂着。
好不容易挨到分院仪式结束,哈利他们终于等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发表新学期讲话。老校长从容不迫地站起身,银白色的长须和半月形眼镜在烛光下闪烁。他优雅地挥了挥魔杖。刹那间,一股暖意席卷整个礼堂,刚才还湿乎乎的小巫师们,感觉暖风拂过发丝和皮肤,湿冷感被驱散。不过效果有点过于“热烈”,每个人包括教授们,当然除了那个从头到脚都滴水不进的斯内普——都顶着一头炸了毛、蓬松膨胀的头发,如同遭遇了一场静电风暴。
邓布利多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清了清嗓子,双臂展开欢迎的姿态,笑容在胡须下绽放。
“在享用这顿丰盛的晚宴之前,”他洪亮慈祥的声音充满力量地穿透了安静的大厅,“我只想对诸位说两个字——”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幽默的光芒:
“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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