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府军奉行内藤康原之妻,蛟千代之母,那个日后被赖陆公戏称作阿鲷的女人。本名唤作绫月,是榊原家庶流,听名字就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肌肤胜雪,发黑如墨,身条纤细的女子——没错,她自称很多年前自己便是这样。
帐内的伽罗香还没散,混着虎千代留下的淡酒气,裹着凌晨的凉意,贴在绫月松弛的肥肉上。她蜷在铺着粗麻的榻上,身上仅着件洗得发白的白襦袢——领口松垮地垮在肩头,露出颈下叠着的软肉,袖口磨出的毛边蹭着胳膊,汗味混着昨夜的酒气,在帐内漫开一股说不出的浊味。
虎千代的身影早没了,只有榻边遗落的那柄折扇,绫月痴痴的捧起它回忆着每个细节,玉柄扇骨上的冰凉抵在她自己的下巴上。
昨夜那个明眸皓齿的公子,已褪去甲胄,只着一件粉色净衣,更显肤色胜雪。她(绫月)已被人梳洗过,换上了一件干净但显然不合身的白色襦袢,肥硕的身躯在单薄布料下无所遁形,蜷缩在榻边一角,抖如筛糠。
开始那美貌的公子并未看她,刚解开月代头的发髻,正用一把象牙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垂下的长发。寻常人的月代头很丑,可这人刮了前额与头顶后,却更显得眉眼俊美,鼻梁挺拔,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让她这个敢悄悄偷看的妇人,心里分外煎熬。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梳子划过发丝的、令人窒息的细微声响。当时的她也觉得自己很丑,不会有任何机会。
终于,他放下梳子,拿起案几上一把精致的蝙蝠扇,用扇骨末端,冰凉的玉石轻轻抵住妇人那肥厚下垂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虎千代的目光落在她因恐惧而扭曲的鱼唇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慵懒:“哦?怕我……继续杀人?”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的头顶,“你在这里,便是我的女人。外面天翻地覆又与你何干?”
说完他竟然收回扇子,对着玉石扇骨轻轻抿了一下,而后——竟将沾着他唇上淡粉胭脂的扇骨末端,在她肥腻的脸颊上,轻轻一触。
那冰凉阿鲷吓得全身一颤,眼泪混着汗水流下:“殿、殿下……我卑贱之躯……还是、还是给您暖脚吧……”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卑微、也最安全的用途。以至于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虎千代闻言,那双美人才有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长睫如蝶翼般垂下,在眼下投出暧昧的阴影,遮住了眸子里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柔波”。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因刻意放缓而显得有几分诡谲的温柔:
“我说过了,褪下襦袢即可。你聋了吗?”
而后竟然他熄了灯,要了她。
到现在想起来都好像是在梦里一般。
她甚至还记得昨夜自己改为出不出声疯狂撕扯她。出声,怕显得轻浮,惹他厌弃;不出声,又怕被觉得像条死鱼,无法取悦殿下。最终,她可能只会发出一些压抑的、破碎的、像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并因此陷入更深的羞愧。
绫月伸手攥住扇柄,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扇骨,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昨夜殿下没像亡夫那样,碰到她腰腹的肥肉就皱眉,没含糊地说“你该减减了”,甚至在她纠结要不要叫出声时,还抬手按过她的后颈,虽然动作重得像捏一块面团,可他没推开她。
片段化的回忆涌上来,却全是她刻意筛过的模样:她记不起虎千代全程没叫她‘绫月’,只记得他最后说了句‘抱着倒比蒲团舒服些’;她却清晰地记得他身体的轮廓。记得他俯身时,那双源氏公子般的桃花眼微垂,浓密的长睫在烛火下投出小扇似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深处或许存在的、她永远看不透的幽光。记得他散下的墨发拂过她颈侧时,带着伽罗与淡酒混合的冷香。更记得他看似清瘦的臂膀实则蕴着磐石般的力道,线条流畅的胸腹紧实如锻,汗珠沿着紧致的肌理滑下,每一寸骨肉都透着年轻霸主不容置疑的、近乎凌厉的掌控力——那是一种与她亡夫松弛体态截然不同的、带着侵略性的精悍。这具身体的美与力量,让她在那一刻眩晕,心甘情愿地臣服,并将这臣服错认为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恩宠。 记不起他行房时盯着帐顶的冷漠,只记得他手指偶尔蹭过她的腰,没嫌腻;甚至忘了亡夫五天前还在家里那张草席上,咳着说“你要是瘦点就好了”,她现在却骗自己“亡夫早没力气碰我,哪会有那种事”——那些扎心的细节,早被她埋进记忆最底,只留“殿下不嫌弃我”的甜。
“殿下……昨夜给我扇了两下风?”
“是不是……怜惜我辛苦了?嘴上说得嫌弃,到底还是喜我这种不会扭捏作态的。”
“他定然是觉得我与别的妇人不同,才会有那般体贴!”
“噗嗤”一声,她蒙住被子窃喜,肥肉随着笑声晃了晃,蹭得襦袢更皱。手里的折扇被她抱在怀里,像抱着件稀世珍宝,连扇面上沾的酒渍,都觉得是殿下的“特殊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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