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神胸口的鳞甲在三色剑意冲击下碎成齑粉,暗红鲜血混着鎏金般的真气喷溅在高台中央的淬血符文上。那些原本因百姓被救而黯淡蜷缩的血色纹路,此刻竟如嗅到血腥味的饿狼般疯狂蠕动,符文缝隙中瞬间渗出粘稠如胶的血珠,顺着石台沟壑蜿蜒流淌,将整个无神绝阵下方埋藏的三百根“血骨柱”尽数激活。
“嗡——”地底传来沉闷的震颤,三百根血骨柱同时喷出黑色瘴气,瘴气在阵上空凝聚成一头遮天蔽日的巨虎虚影。巨虎通体由浓缩的邪劲构成,毛发如钢针般根根倒竖,獠牙上凝结着能腐蚀真气的黑血,虎眼是两团跳动的血色火焰,光是盘踞在那里,就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如浆,连阳光都被彻底隔绝。
“血虎噬神!”绝无神的声带早已被剑气震碎,这四个字是用真气强行挤压喉咙发出的,嘶哑得如同破锣摩擦。他仅剩的独臂死死攥住那柄嵌满红宝石的东瀛弯刀,刀刃反向嵌入自己胸口的伤口——这是他以自身心脉精血为引,透支十年寿元与修为催动的同归于尽之招,也是不灭金身修炼到极致的禁忌秘术,能将所有残余力量与淬血符文的邪力融合,化作吞噬一切的邪兽虚影。
高台边缘的碎石在巨虎虚影的威压下纷纷化为齑粉,那些刚被救下、还在整理衣衫的百姓,瞬间被这股邪劲压得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连哭喊都发不出声音。
“吼——”巨虎虚影仰头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咆哮,声波如重锤般砸向众人,林越脸上蒙着的黑布瞬间被撕裂,露出他紧抿的唇线与锐利的眼眸。腥风卷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无数百姓精血被炼化后的味道,连空间都在这股邪劲的扭曲下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步惊云首当其冲,他刚捡起脱手的绝世好剑,巨虎的威压就如泰山压顶般撞在他胸口。“噗”的一声,他喷出一大口黑血,玄色披风被血渍染得更加暗沉,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玄铁阵柱上。“铛”的巨响中,碗口粗的阵柱竟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石簌簌落在他肩头,他却死死攥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麒麟臂上的青黑毒素被这股邪劲引动,正顺着经脉疯狂上涌。
聂风的情况同样危急,他雪饮剑上的霜气在邪风下瞬间被吹散,剑刃甚至蒙上了一层灰败的色泽。他试图运转“冰心诀”抵御,却发现体内真气如被冻住的溪流般滞涩,巨虎虚影散发出的邪劲正顺着他的毛孔渗入经脉,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刺骨的寒意。又是一道声波袭来,他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身体撞在阵柱上,与步惊云背靠背支撑着才勉强没有倒下。
阵外的无名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手中的镇岳剑不受控制地颤抖,剑身上的千年锈迹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泛着古铜色的剑身。“这是将自身精血与万千冤魂之力融合的邪招,比绝无神巅峰时期的杀拳还要凶险十倍!”他转头对身边的张三丰急声道,“真人,快用太极图护住百姓,一旦邪虎虚影扩散,整个洛阳城都会被化为炼狱!”
张三丰不敢怠慢,手中拂尘一挥,二十张早已准备好的太极图同时升空,白色的太极光晕相互连接,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百姓笼罩其中。光罩上的阴阳鱼缓缓转动,将扩散过来的邪劲尽数化解,但张三丰的额头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血虎噬神的威力,已远超他的预估。
“你们都得死!”绝无神的身体在精血透支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本魁梧的身躯缩成了枯柴般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疯狂。他仅剩的独臂猛地发力,将东瀛弯刀彻底嵌入胸口,刀刃搅动着内脏,更多的精血喷溅而出,尽数融入淬血符文之中。
血虎虚影像是得到了新的养料,体型暴涨至十丈高,右爪瞬间暴涨三丈,爪尖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抓向林越头顶。这一爪融合了不灭金身的残余真气、淬血符文的邪力以及万千冤魂的怨念,爪未至,林越脚下的青石板就已崩裂,碎石在邪劲的牵引下悬浮在空中,朝着他的周身射来。
林越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爪的威力已超越了江湖上任何顶尖绝学,连空气都被压缩成了实质的气墙,死死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双脚在地面一跺,北冥真气顺着经脉疯狂暴涨,淡金色的光晕在体表凝成半尺厚的气盾,气盾上流转的纹路是北冥金身修炼到熟练境界的标志。同时,他握紧逍遥墨阴剑,剑身上残留的三色剑气刚要爆发,却在血虎爪劲的压迫下被压得剑刃弯曲,淡青、霜白、玄寒三色真气竟有溃散的迹象。
“难道要输了吗?”林越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清风村孩童们惊恐的眼神、丐帮弟子浴血奋战的身影,还有步惊云与聂风背靠背支撑的模样。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庙里,三人的真气交织引发道武同源共鸣时的悸动,想起无名在剑冢对他说的话:“万剑归宗,非剑之极致,乃意之圆满。剑者,心也,以心为剑,方能引天地灵气为锋,化万物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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