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镇的面包店飘出第三次烤焦面包的焦糊味时,约翰终于把擀面杖砸在了操作台上。
木质台面震颤着,撒落的面粉扬起细小的灰雾,却在半空诡异地停住 —— 下一秒,灰雾竟顺着原路落回台面,重新聚成整齐的面粉堆;烤炉里焦黑的面包自动退回生面团状态,缓缓滚回揉面台;墙上的挂钟指针疯狂倒转,从上午九点整倒回七点,然后 “咔嗒” 一声,重新开始顺时针转动,阳光也跟着从店铺西侧的窗户挪回东侧,像被人按下了 “重置键”。
这是今天的第三次 “时间循环”。
约翰抓着头发蹲在地上,指缝间的面粉还带着烤炉的余温,耳边却突然钻进一阵冰冷的低语。那声音不是来自窗外的街道,也不是烤炉的轰鸣,而是贴着耳道蠕动,像有无数条细弱的暗绿色触手在耳蜗里钻动,反复重复着两个音节,带着黏腻的混沌气息:“佐斯…… 克塔洛斯……”
他猛地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瞳孔边缘泛着淡绿的光,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那是感知者被混沌意识污染的征兆。三个月前意识回归时,他只是偶尔觉得 “店里少了个帮忙的学徒”,可现在,他能清晰地 “看见” 烤炉里漂浮着半透明的人影 —— 那是三个月前留在幻梦境的迷失者,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神盯着他,嘴角咧开不属于人类的弧度。
“别过来!” 约翰抄起桌上的刮刀,却发现刮刀在手中慢慢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淡绿的雾,消散在空气中。低语声越来越响,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开始浮现重叠的画面:紫色的天空、发光的符文、还有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光带,光带尽头,暗绿色的触手正从裂缝里钻出来。
这不是个例。
东京都立医院的 302 病房外,护士佐藤推着治疗车第三次停在门口。病房里的心电图机永远显示着平稳的锯齿波,床上的老人永远侧躺着,背对着门口,却在每次循环到凌晨三点时,突然翻身睁开眼 —— 他的眼球全是暗绿色,没有瞳孔,嘴里念叨着 “茧…… 裂开了…… 虚空…… 漏进来了”,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佐藤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治疗盘里的针管自动排列成螺旋形状,针管里的药液泛着淡绿的光,与老人眼球的颜色一模一样。
巴黎第十六区的中学教室,学生们第三次翻开数学课本的同一页。黑板上的函数公式边缘泛着暗绿色的光晕,公式里的字母缓慢扭曲,逐渐变成《塞拉伊诺断章》里的混沌符号。前排的女孩露西突然站起来,指着窗外尖叫:“我看到了!紫色的天空里有巨大的触手!它们在抓云朵!”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窗外,却只看到正常的蓝色天空,唯有露西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在课本上画着螺旋符号,笔尖渗出淡绿的墨迹。
全球感知者的数量,在一周内激增了 10 倍。之前只是 “觉得少了个人”“模糊记得紫色天空” 的感知者,如今半数出现了 “意识污染症状”:有的在纸上反复画螺旋符号,有的对着空气低语,有的甚至会突然做出幻梦境里的动作 —— 比如模仿锚点者画符文,或者朝着不存在的 “迷雾区域” 伸手。
密大地下掩体的指挥室里,屏幕墙被分割成数十个实时画面,每个画面都在播放着不同地区的 “时间异常”:伦敦的大本钟一天敲响三次凌晨三点的钟声;埃及金字塔的影子在地面上反复伸缩,从正午的最短变成黄昏的最长;华夏江南古镇的雨丝倒着从地面飘回云层,淋湿的石板路瞬间变干。艾米丽坐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飞快,屏幕上的 “低语频谱分析图” 正以刺眼的红色跳动着。
“频谱匹配度 98.7%,” 艾米丽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底的血丝比三天前更浓,“所有感知者听到的低语,都来自佐斯?克塔洛斯的意识碎片。这些不是无意识的残留,是有目的的‘意识广播’—— 佐斯在通过幻梦残留的通道,主动污染人类的意识。”
塞拉站在屏幕前,掌心的银匙吊坠烫得像块烧红的铁片。他闭上眼,眉心的螺旋印传来尖锐的灼痛,尤格索托斯的血脉像被唤醒的毒蛇,顺着血管游走,将外界的低语强行拉入他的意识 —— 那低语比感知者听到的更清晰,甚至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的、另一道更冰冷的意识:“…… 有趣…… 真有趣…… 佐斯…… 醒吧…… 让游戏更热闹……”
“奈亚拉托提普!” 塞拉猛地睁开眼,额角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我听到了奈亚的声音!佐斯的低语里,藏着她的意识!”
指挥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安吉尔博士手指顿在《塞拉伊诺断章》的书页上,那一页正画着混沌之茧的插图,插图边缘有一道模糊的黑色影子,之前他们以为是印刷瑕疵,此刻再看,那影子的轮廓竟与奈亚拉托提普的 “欺诈者形态” 高度吻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