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陈默强忍神魂与肉身的双重剧痛,引导着林薇渡入的生机之力,配合丹药,艰难地修复着几近崩溃的经脉。留影玉符紧握在手,冰冷坚硬的触感不断提醒着他肩头的重负与眼前的危局。
林薇脸色苍白,一边为陈默疗伤,一边警惕地感知着洞外的动静,眼中充满了对温不弃的担忧与失去药庐的悲恸。
数个时辰后,陈默终于勉强压下了翻腾的气血,虽远未恢复,但已有了行动之力。他睁开眼,看向同样疲惫不堪的林薇,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玄玝虽被凌云霄暂时绊住,但绝不会善罢甘休。幽冥教和影阁的搜捕恐怕已经开始。我们必须立刻返回观星斋。”
林薇重重点头:“好!回观星斋,墨前辈和柏前辈一定有办法!”
两人不敢耽搁,稍作整理,将洞内痕迹清除,便悄然钻出裂缝,融入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之中。陈默将“心眼”的感知收缩到极致,仅用于规避可能存在的能量陷阱和暗哨,不敢再做大范围探查,以免引动强敌。林薇则全力收敛自身气息,尤其是体内那容易引动感应的“钥匙”碎片波动。
他们不敢御空,只能在崎岖的山林中潜行。一路上,果然察觉到数股强横的神念如同梳子般扫过山林,其中既有幽冥教的阴冷邪气,也夹杂着玄天宗特有的星力波动,更有几道诡秘难测、如同毒蛇般窥探的气息,显然是影阁的人。搜捕的网,已经撒开。
幸而陈默的“心眼”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总能提前一步感知到危险,带着林薇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搜查。有几次,他们几乎与幽冥教的巡逻队擦肩而过,凭借匿踪袍残余的效果和密林的掩护,才得以躲藏。
历经数个时辰的提心吊胆与艰难跋涉,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两人终于有惊无险地绕到了西山边缘,远远望见了笼罩在朦胧晨曦中的城市轮廓。
没有直接返回往生纹身店,那里目标太明显。陈默带着林薇,绕行至城西一处偏僻的角落,从一条早已废弃的排水暗道悄然潜入城中。城内气氛明显不同往日,街头巡逻的兵丁和低阶修士数量大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感。西山方向的冲天邪光虽已减弱,但残留的邪气依旧让普通百姓人心惶惶。
两人避开大道,专走小巷,终于在天色大亮前,抵达了观星斋所在的僻静街道。
斋院门紧闭,阵法全开,散发出凝重的气息。陈默以特定节奏轻叩门环,三长两短。片刻后,门扉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露出柏庐那张紧张而疲惫的脸。
“小默!林丫头!你们可算回来了!” 柏庐见到二人,又惊又喜,连忙将两人拉入院内,迅速关上大门,重启阵法。他看到陈默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林薇的狼狈模样,心中一沉:“温老邪呢?出了什么事?”
“进去说。”陈默声音沙哑。
三人快步走入星室。墨守规早已等候在内,他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憔悴,显然一夜未眠,一直在推演星象,忧心忡忡。见到陈默和林薇安然返回,他眼中闪过一丝 relief,但看到只有他们两人,脸色顿时一变:“温师弟呢?”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西山深处的经历,从发现祭坛、遭遇阎燎影刃、到玄玝现身、温不弃断后、凌云霄介入、最后携玉符逃脱的经过, 尽可能简洁却清晰地叙述了一遍,并将那枚微烫的留影玉符放在了星图中央的石台上。
星室内一片死寂。墨守规和柏庐听完,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尤其是听到温不弃为掩护二人,重伤被玄玝擒走时,柏庐猛地一拳砸在石桌上,目眦欲裂:“玄玝老儿!安敢如此!老子跟他拼了!”
墨守规死死盯着那枚玉符,双手微微颤抖,声音低沉而沙哑:“巡天镜……为幽冥祭坛提供星力……玄玝亲自出手……温师弟他……” 这消息太过震撼,几乎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拿起那枚玉符,注入一丝星力。玉符微光一闪,将其内记录的景象投射在星室空中——那邪气冲天的白骨祭坛、高悬的巡天镜投影、以及祭坛基座处那清晰无比的玄天宗星力残留痕迹,无一不在印证陈默的话语!
“铁证如山……铁证如山啊!” 墨守规踉跄后退一步,老泪纵横,“玄天宗……竟真的自甘堕落,与邪魔为伍!祖师爷在上,我守夜一脉……该如何自处?!”
柏庐更是暴跳如雷:“还等什么!把这玉符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看看玄天宗的丑恶嘴脸!”
“不可!”陈默强撑着开口,声音虽弱,却异常坚定,“前辈,此时公开,非但难以取信于人,反而会打草惊蛇,引来玄玝乃至玄天宗的疯狂灭口!我们势单力薄,无异于以卵击石。当务之急,是借此证据,联合一切可联合之力,比如……凌云霄!”
墨守规闻言,深吸几口气,强行冷静下来。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明白了其中利害:“小默所言极是。玄玝敢如此行事,必有所恃,玄天宗内部恐怕已是暗流汹涌。凌云霄今日之举,表明宗内亦有正直之士。此证据,是我们与玄天宗内部某些势力谈判,乃至联合的筹码,也是……保住温师弟性命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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