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张婶就提着保温桶出了门。桶里装着刚蒸好的鸡蛋羹,嫩得能晃出光晕,她特意加了点虾皮提鲜,想着林晚怀着孕,得多补补。走到顾承泽家别墅门口,张婶习惯性地抬手想敲门,手指却顿在了半空——往常这个点,别墅的窗帘早该拉开一条缝,能看见林晚在客厅里走动的影子,可今天,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这小两口,难道还没起?”张婶嘀咕着,又敲了敲门,“晚晚?承泽?在家吗?我给你们送鸡蛋羹来了。”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刮过栅栏的“呜呜”声,听着有些发慌。张婶皱了皱眉,心里莫名窜起一股不安。她记得昨天林晚还笑着跟她说,今天会早点起来等她,怎么会没人应门?难道是两人出去了?可超市的卷帘门还没开,顾承泽从来不会让超市空着门的。
张婶绕到别墅侧面,想透过窗户看看屋里的情况。客厅的窗户贴着磨砂纸,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家具轮廓,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倒是后院的竹林旁,好像有片土是新翻的,颜色比周围的土深了些,还堆着几个凌乱的脚印。
“奇怪,这承泽什么时候翻土了?也没听说他要种东西啊。”张婶疑惑地摇摇头,又走到超市门口。卷帘门紧闭,门上贴着张纸条,是顾承泽的字迹,写着“今日有事,暂停营业”。张婶的心沉了沉——顾承泽经营超市三年,除了过年那几天,从来没暂停过营业,就算有事,也会提前跟邻居打声招呼,怎么这次连个信都没有?
她掏出手机,给顾承泽打电话,听筒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再打林晚的电话,同样是关机。张婶的手开始发抖,她想起前几天小区里有人说丢了东西,还说看见几个陌生男人在附近晃悠,当时她没在意,现在却越想越怕。
“不行,得找个人问问。”张婶转身往修鞋的王大爷家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王大爷刚开门,就看见张婶脸色发白地跑过来,连忙问:“老张,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老王,你快去看看承泽家!”张婶抓住王大爷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打电话也关机,超市也没开门,我总觉得不对劲……”
王大爷皱起眉,心里也咯噔一下。他跟顾承泽、林晚关系好,知道这小两口踏实本分,从不会无缘无故失联。他放下手里的工具,跟着张婶往别墅走,一路上还碰到了几个早起的邻居,听说顾承泽家没人应门,都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别墅门口,王大爷用力敲了敲门,喊:“承泽!晚晚!我是王大爷,你们在家吗?”
还是没人回应。一个邻居提议:“要不我们找物业吧?让物业来开门看看,别真出什么事了。”
众人都点头,张婶立刻给物业打电话。物业的保安很快就来了,拿着备用钥匙,手也有点抖——他昨晚值班,换班时好像看见几个陌生男人在后院附近晃悠,当时他以为是业主的朋友,没在意,现在想想,后背都冒冷汗。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出来,虽然很淡,却让所有人都僵住了。王大爷第一个走进去,客厅的灯还亮着,沙发上有一块深色的污渍,像是没擦干净的血,地上还散落着几根麻绳的纤维。墙上的婚纱照依旧挂着,照片里的人笑得温柔,可这温柔落在满室的寂静里,却显得格外刺眼。
“承泽?晚晚?”王大爷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床上的被子乱作一团,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育儿书,书页上还沾着一滴干涸的血迹。婴儿房里,浅蓝色的墙纸上落了层薄灰,小床旁边的玩具还没拆封,却再也等不到它的小主人了。
“后院!去后院看看!”张婶突然想起刚才看见的新土,尖叫着往后院跑。众人跟着她跑到后院,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竹林旁那片新翻的土上——土堆得不算平整,边缘还露着一点白色的布料,像是林晚昨天穿的那件浅卡其色围裙。
王大爷的腿一软,差点摔倒。他颤抖着走过去,蹲下来,用手轻轻扒开上面的土。没扒几下,就看见一只苍白的手露了出来,手指上还戴着那枚顾承泽求婚时送的银戒指,戒指已经被血染红了。
“晚晚……”王大爷的声音哽咽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周围的邻居也都红了眼,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手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准;有人蹲在地上哭,嘴里念叨着“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遭了这种罪”。
张婶抱着保温桶,看着那片新土,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桶里的鸡蛋羹还热着,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可那个等着吃鸡蛋羹的人,却永远吃不到了。她想起林晚每次收到她送的东西,都会笑着说“谢谢张婶”,想起顾承泽每次路过她的水果摊,都会帮她搬箱子,想起小两口手牵手回家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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