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总带着股钻骨的凉,林砚尘站在公寓楼下,看着七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指尖攥得发白。
那是“林砚书”和苏晚的家。
三天前,项目组聚餐,“林砚书”喝得酩酊大醉,被几个同事架着往回走。路过走廊时,不知谁说了句“林经理这方案写得,还不如实习生”,他猛地挣脱开,红着眼要去打架,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是些不堪入耳的话。
林砚尘当时就站在不远处,听着他把所有的挫败和怨气都撒在旁人身上,像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最后还是保安来了,才把他拖走。
那天晚上,他一夜没睡。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字:救救我。
发信人是苏晚。
他疯了一样冲下楼,打车直奔他们家。赶到时,防盗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苏晚压抑的哭叫。他一脚踹开门,看到的就是“林砚书”正抓着苏晚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
“你他妈还敢躲?!”“林砚书”的眼睛红得吓人,脸上全是酒气和戾气,“我在外面受气,回来还得看你这张死人脸?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了?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林砚尘?!”
苏晚的额头磕在墙上,渗出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流,她却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住手!”林砚尘冲过去,一把将“林砚书”拽开,一拳砸在他脸上。
“林砚书”被打得踉跄后退,看清是他,反而笑了,笑得狰狞:“哟,正主来了?怎么,心疼你的老相好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阴鸷,“我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你不是人!”林砚尘红着眼,还想再打,却被苏晚拉住了。
“别打了……”苏晚的声音气若游丝,额头上的血糊了半张脸,“林砚尘,求你了,别打了……”
“林砚书”趁机扑上来,抱住林砚尘的腿就往地上摔。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扭打在一起,家具翻倒的声音,瓷器碎裂的声音,混着苏晚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最后还是邻居报了警,警察来了才把他们拉开。“林砚书”被带走醒酒,林砚尘陪着苏晚去了医院。
额头缝了三针,手臂上有大片的淤青,还有几处细小的划伤。医生看着她满身的伤痕,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句“好好休息”。
回去的路上,苏晚一直沉默着,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林砚尘坐在她身边,心脏像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沉。
“为什么不离开他?”他终于忍不住问,声音沙哑。
苏晚转过头,看着他,眼里突然涌满了泪:“离开他,我能去哪呢?”
一句话,堵得林砚尘哑口无言。
是啊,她能去哪呢?她的父母早就接受了这个“林砚书”,她的朋友都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她的生活,早已和这个虚假的名字捆绑在了一起。离开,就意味着要撕碎所有的体面,要承认自己错付了这么多年,要面对旁人异样的眼光。
更何况,她心里或许还存着一丝幻想,幻想那个曾经对她许诺“一辈子好”的人,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温度,“刚上大学的时候,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我来例假时给我煮红糖姜茶,会牵着我的手,在校园里走很久很久……”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哽咽:“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好像是从他第一次被领导骂,第一次完不成工作,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着说他没用的时候。”
他把所有的无能狂怒,都变成了拳头,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一次次地原谅,一次次地退让,以为这样就能焐热那颗早已凉透的心。
“他说他压力大,他说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说他会改的……”苏晚擦了擦眼泪,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信了,一次又一次。”
林砚尘看着她,突然觉得无比残忍。是他亲手把她推向了这个深渊,是他的“成全”,让她在地狱里越陷越深。
“对不起。”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悔恨。
苏晚摇摇头,没说话。
到了楼下,林砚尘想送她上去,被她拒绝了。“我自己可以。”她说,“你也……早点回去吧。”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林砚尘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林砚书”找到他,眼睛肿着,脸上带着伤,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他眼里的戾气没减,反而多了几分怨毒。
“林砚尘,你行啊。”他堵在林砚尘办公室门口,声音压得很低,“敢打我?还想撬我墙角?”
“我警告你,离苏晚远点。”林砚尘冷冷地看着他。
“离她远点?”“林砚书”笑了,笑得像个疯子,“她是我老婆!凭什么我离她远点?该滚的是你!”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你以为你是谁?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让给你的!要不是我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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